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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同決定一把劍是否好用的並不僅僅是劍刃是否鋒利一般,一場貨真價實的戰鬥如同其他任何這世界上真實存在的事物一樣,都不是簡單的幾句話或者單一的一兩個要素就能夠闡述明了的。
心理、生理、環境、局勢、敵我裝備——這些一係列的因素都會影響最終的結果,戰場上永遠都是瞬息萬變,任何的武器和防具都不會永遠是無敵的,即便是貴族騎士階級引以為傲的全身板甲,在遇上同樣一身重裝的敵方重騎兵手持三米多長的騎槍以力敵千鈞之勢衝來時,也隻能夠在金屬的扭曲變形,骨折和內臟擠壓的衝擊當中口吐鮮血,落馬倒地。
所謂的技巧亦是如此,像是我們的小米拉曾經身處——現在也仍舊沒能脫離這個範疇——的那樣,單論劍術造如今的她已經和一位剛剛獲得騎士階級的貴族相當,在亨利的教導下理想情況她可以獨力匹敵一個紫牌級彆的傭兵——在理想情況當中。
我們之所以要強調這一點,就在於劍術這種事情就如同好用的裝備一樣,誠然,它們是有作用的,但這作用或許並不如同某些人所想的那麼大。
滿打滿算地來說,我們白發的洛安少女這會兒的戰鬥力,就好像她看起來的那樣,大約相當於一名正值壯年的藍牌傭兵——也或許稍弱一些——這已經算得上是優秀,因為回頭看的話她開始學習劍術到現在也才不過一年半載,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取得如是的成就與女孩自身的刻苦離不開關係,並且若是在一場一對一的劍術比武當中,她多半可以擊敗九成以上前來挑戰的其他藍牌傭兵。
但在真正的正麵戰場當中,米拉能夠提供的戰鬥力卻甚至比那些單純劍術上要比她更弱的人更加地差勁。造成如此矛盾的因素有相當之多,若要我們總結為通俗明了的兩個要點的話,想必它們會是“體力”和“經驗”。
體力這一項無需解釋,作為年幼的少女她使用相同的武器和防具能夠持續戰鬥的時間肯定是不如壯年的男性的,至於經驗——我們總說內行看門道,這個所謂的門道,實際上所指的就是經驗這種東西。
裡加爾世界上充斥著許多門的語言和方言,任何一個普通人哪怕是農民都會懂得基本的語言作為交流的手段,這是人類和其他幾乎所有生物的本能,但作為係統性學習知識最重要基礎的文字閱讀的能力,普及的程度卻遠遠不如口語來得廣泛——這也在相當的程度上限製了任何專業技能的掌握者數量。
口傳身教的教導方式受製於導師的數量,決計無法與自行閱讀書本的效率相比擬,再加之以懂得這些知識的人將它們束之高閣的行為以及書本的貴重,能夠獲得如同我們的小米拉這樣優越的條件——同時擁有一位優秀的老師和充足的課本——的僅僅隻有那些位列貴族階級的上流社會人士,並且還必須是高等級的貴族,普通的騎士或許就連這些基本的劍術都並不能夠了解全麵。
這也是為什麼在索拉丁的時候遇上的約書亞以及他過去的老師會在傭兵界以及部分的當地貴族當中受到追捧的原因。劍技這種東西對於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而言都是聞所未聞的,你隨便找到一個藍牌傭兵或者是一位普通的士兵去想要跟他講什麼樣的劍術起手式或者某位知名的劍術大師他的回應都會是一臉的呆滯。藍牌和紫牌等級的傭兵最大的分界線其實也莫過於此,雖說隻要完成了足夠任務任何人理論上都可以成為紫牌甚至是紅牌,但內裡的陰謀詭計暗箱操作對於實力的要求可遠比表麵上要來得可怕。
但不說這些,除去多數都要掌握一定專業劍術才能夠成為的紫牌傭兵,絕大多數世界各地的普通乃至於優秀級彆的戰士,為何能夠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僅憑簡單的格擋反擊的這樣的動作生存下來,顯然也與對於形勢的判斷力之類一係列的經驗累積擁有極大的關係。
好的劍術,可以增加你勝利天平上的砝碼,但對於戰鬥的經驗累積,占據的分量隻怕比它更重。
小的環境是室內,直徑約莫十米左右的帳篷,泥土地麵,羊皮包裹,木頭支架;大的環境是在敵人老家的正中央,周圍全都是紅嘴雀氏族的人,最近的帳篷隻有幾米的距離,趕過來支援異常方便。
當前存在的敵人有十五人,除去坐著的族長和一旁的艾本尼,餘下的十三人都是使用彎刀身披皮甲的草原武士;潛在的敵人是整個紅嘴雀氏族的所有人,其中最為緊迫的是圍在帳篷外圍因為空間緣故沒有進來的其餘一部分的草原武士,他們還攜帶著藤牌和長矛,集結起來的話造成的威脅遠比隻帶著彎刀的這些人更強。
己方是陷入劣勢的,單純這一點的話,任何人都能夠判斷得出來。但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判斷出敵人的趨向數量以及有生力量,並且以果斷的行動改變己方的劣勢——亨利給出來的答案,顯然遠不是此時此刻的米拉——至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能夠想到的。
賢者所講的那個故事不單單是對於穆斯塔法惡趣味式的嘲諷,在取得了幾乎大部分人的注意的同時他也悄無聲息地靠近到了座椅旁邊的油燈,一腳踹倒之後傾倒燃燒的油脂引燃了帳篷的一角隔離了一部分的草原武士——而我們之所以用的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很顯然,艾本尼是並沒有對這個高大的男人放低過任何一絲一毫的警惕的。
他拔劍襲向穆斯塔法的一瞬間動作飛快,若不是早就有準備的話鐵定是來不及格擋下來的,但刺殺紅嘴雀氏族的族長這件事情太過於愚蠢和衝動並不像是亨利會做的事情——假定,這就是他的目的的話。
“……”艾本尼整隻右手都在微微發抖,他手中的彎刀刀刃上的巨大豁口已經過半,如果不是草原的彎刀刀背相當厚實的話,怕是此刻已經被劈斷成兩半——但即便如此,繼續使用它顯然也不是一個合理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