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戶望著走進來的夫人,感覺今天氣氛與往常不一樣,於是,客氣的問道,“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呢?”
聶氏看似很平靜,反問道,“你不也沒睡嗎”
王屠戶有點不自然,說道,“夫人請坐”,邊說邊用衣袖拭了拭椅子,把已經脫掉的外衫又披回來,端端正正的坐在離夫人兩米遠的椅子上。
聶氏看著眼前這個她稱著夫君的人,她雙眼含淚,久久不語。
其實她雖然不愛眼前這個男人,但發自內心的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
她是聶家養女,當年,她身受重傷,不知不覺逃到了千裡之外的隅鎮,機緣巧合,暈倒在了聶家大門口,聶家老夫人見她可憐,救下了她,見她身受重傷,於是各方求醫醫治她,幸得聶家上下精心照顧,幾年後,她身體恢複了一大半。
她很懂人心,很乖巧,深得聶老夫人信任,後來被聶老夫人收作貼身丫鬟,由於她侍奉老夫人儘心儘力,再後來被老夫人收為養女,賜名聶紅。
隅家鎮其實就是隅鎮,近幾十年來,因隅姓人家多,就改叫隅家鎮了。
和蘭花鎮一樣,近年來,鎮上子也添了很多陌生的人,相互之間你不知道我從哪裡來,我也不知道你從哪裡來,就是門對門的住著也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沒有人相互說人家的家長裡短,管他是誰呢,他愛是誰是誰,反正大家都安頓了下來,藥行、包子鋪什麼的,一天比一天多,鎮子也比以前熱鬨了很多。
王夫人聶氏的娘家就住在這個鎮子上,聶家人丁不興,聶老爺仙逝後,留下了聶老夫人和聶少爺孤兒寡母,幸好後來添了聶小紅。
聶家少爺名叫聶潯,生得麵如冠玉,鼻若懸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老夫人喜歡,從小溺愛至極。
鎮子中心那家最大的歌舞坊叫紅繡坊,就是聶家的產業,聶老爺逝世後,產業由少爺聶潯接掌,人稱少東家。
平日裡,聶小紅除了侍奉夫人儘孝外,有些時候也去紅繡坊幫忙打理生意。
相處的日子久了,聶小紅對其哥哥聶潯生出了彆樣的情愫,但少東家聶潯風流倜儻之名早就遠播,大荒域內,很多大家閨秀不遠萬裡而來隻為見他一麵都很難辦到,這些聶小紅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明白她的心思不可為,但情愫已生,如野草瘋長,如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
後來,夫人發現了聶小紅的秘密,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默默將她許配給了千裡之外蘭花鎮上的王屠戶家,也算是保她一世衣食無憂吧。
自從結了這門親,長期往來,受聶家少爺的影響,王屠戶從一個粗人也變得看似很是斯文的樣子了。
麵對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夫君,回想起嫁過來這十六年,他一直對她不薄,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本來她身體就不好,每年都要長時間暈厥一次,有時,還不得以要外出,每次都要閉門謝客休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這個期間裡,包括他和王盼盼在內,一律不見,一日三餐的飯菜都是丫鬟送到門口,知道她這個時候喜歡喝鮮血,每次他都會吩咐下人準備充足,等丫鬟送飯的時候一起給她送過去。
自從生了女兒王盼盼之後,她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大不如前,每年暈倒三四次,有的年間還會更多,每當這個時期,他對她更是體貼入微,飯菜準備的格外精致,但她吃得很少,每次等下一頓再送來的時候,前麵的幾乎沒怎麼動過。
可自從娶了珠寶行林家二妹林嬌兒,他就變了,與從前大不一樣了,魂好像被林嬌兒勾走了一樣,總是對她愛搭不理的。
“夫君,我們談談吧。”聶氏有點心虛的說道。
王屠戶很客氣說道,“好,夫人請講。”
聶氏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小炎的死與我無關,那是個誤會,夫君你信嗎?”
“你覺得我會相信?”
“我隻是不希望林嬌兒活著,可從來沒想過要小炎也死!”
“那你為什麼還要對小炎動手?他還那麼小!”,王屠戶的語氣變得如冰如霜。
“我沒有想過要害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覺得隻要沒有了他,林嬌兒就一定活不下去,才默許桑九動的手,沒有及時阻止她。後來回心一想,這樣也好,從此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我哥哥也隻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就那麼恨林嬌兒嗎?”
“她從我這裡搶走了你,還想把我哥哥也搶走,我能不恨她嗎?”
“你終於說出你的心裡話了!”
“難道不是?她已經嫁給你了,為什麼還想去勾引我哥哥呢?”
“出去!”王屠戶站起來,完全不看她,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你應該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看在我長期侍奉老太太,替你儘孝的份上,不要再提林嬌兒那檔子事了,都過去了,行嗎夫君?”
“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你讓我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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