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衝聞言驚道:“什麼治臉?瑤女郎的臉怎麼了?”話落倏地想要扯掉沈瑤麵紗。
楚鉞飛快擋在她身前,伸手擋住他的動作:“不可無禮!”她的麵紗隻能自己摘下,否則誰都不能冒犯。
孟衝是武將,氣力之大可以想象,但楚鉞也隻是看著清瘦,他日日進山采藥,可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
沈瑤看他二人對峙,擔心楚鉞吃虧,點點他後背,“楚郎君,我來吧。”隨後扯下麵紗。
待孟衝看清後,眼中那還有初見沈瑤時的迷戀之色,隻餘震驚和憤怒,那張曾讓他魂牽夢繞的美麗麵容如今布滿大片紅斑,紅斑之上還有乾裂的皮膚翹起,此時的模樣連自己府中燒火丫頭都比她強。
他憤然轉身指著武陽侯的鼻子怒罵:“你這老匹夫,竟敢騙我,怪不得你不送她去魯王宮,是送不進去吧!到我這花言巧語,想騙我讓齊王幫你?做夢去吧!你這庸狗!”隨後不顧武陽侯的反應轉身大步離開。
武陽侯被他罵得麵紅耳赤,指著他背影“你”“你”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見他要走,想追過去,被藥王攔住。
“哎哎,你不能走,診金還沒給,想賴賬不成?”藥王聲如洪鐘擋在他身前。
“你治不好人還敢漫天要價!這錢我是一分都沒有!”武陽侯甩袖。
“不給錢,女兒可也彆想帶走!”
武陽侯看沈瑤那張布滿紅斑的臉,獰笑一聲:“哼!賤婢所生,算什麼女兒,這人我不要了,為奴為婢隨你處置,從此她跟我武陽侯府再無半點關係!”然後三步兩腳頭也不回的離開。
跟來的護衛奴仆也忙不迭跟上,還有之前看護沈瑤的護衛也都跟著走了。
院中終於清靜下來,鹿兒走上前把門關上,然後轉身看向沈瑤,二人相視而笑,笑聲越來越大,清脆悅耳,楚鉞看著她笑的這樣開心,心中也為她高興,她終於擺脫了那個傷害她的父親,以後再也不用擔心。
藥王穀許久不曾這樣熱鬨,眾人圍坐在一起慶祝沈瑤脫離苦海。
坐在桌前,沈瑤已經洗淨了藥王給她畫的紅斑,此刻一張小臉雖還有微紅的印子,但已是無礙,隻需再養兩日,就能恢複如初。
沈瑤笑容燦爛接受大家的祝詞,這樣的日子她已經期待了太久,真的出現時還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慈恩端著杯中的牛乳,也學著大人的模樣:“祝沈姐姐以後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謝謝慈恩!”沈瑤摸摸他笑臉,抿一口果酒,眼神卻轉向楚鉞,有些奇怪,今晚他一直眉眼含笑盯著她,卻不說一句話。
直到結束時,楚鉞都沒跟她說祝詞,前院幾人告辭離開時,他方才出聲。
“沈女郎留步,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藥王方才見他十分沉默,在桌下不停踢他,末了還說他是鋸了嘴的葫蘆。其實他是想好了祝詞的,隻是想單獨對她說。
沈瑤瞧他被鹿兒幾人都快盯出一個洞了,揮手讓他們先離開,自己則和楚鉞走向桂樹下。
到樹下站定,沈瑤語帶嬌羞開口:“楚郎君找我何事?”
楚鉞鄭重其事從手中遞出一個木盒,“送給你。”
沈瑤接過,楚鉞便示意她打開,盒中是一串精美的菩提手串,最中央的一顆是枚蓮花玉珠,雕刻的頗為精致。
沈瑤驚喜的拿出來,笑吟吟的看向他。
“你怎麼想到送我菩提珠?”
“菩提有靈性,可保平安。希望它可以保佑你從今以後順遂無虞,所願皆得。”
原來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祝詞啊!沈瑤看他睫毛微顫,兩腮微紅,在此刻才解開今日用餐時的疑惑。
“那我以後定要日日帶著,這是你親手做的嗎?”沈瑤看著手中一顆顆被磨的圓潤光滑的菩提珠,有些驚喜的看他。
楚鉞微微點頭,樣子有些羞嚇:“送給你的禮物,我想親手做給你。”
沈瑤環顧四周,見沒人偷看,偷偷近前一步,“你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可我卻沒給你準備什麼。”話落又往前偷偷移步。
楚鉞慌忙搖頭,語氣誠懇:“我送給你並沒想著要回禮,況且你能留下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沈瑤因他這一句話忽然停住了悄摸靠近的動作,這······這突然打直球是怎麼回事?拿著串珠的手緩緩上移,隔著衣物沈瑤感知到自己砰砰亂撞的心臟,她突然很想伸手按住,讓它不要跳的那麼快,手動了一下又猛然停住。
不行,這會被他看出來的,那多丟人!本來胸有成竹想要再調戲一次美男的沈瑤慫了,都怪楚鉞,乾什麼突然就說這種話!
見她低頭沒有聲響,楚鉞暗惱自己不該不過腦子說話,正不知所措就看沈瑤突然抬頭靠近他臉。
下一秒,柔軟的唇瓣貼上他臉頰又快速離開,楚鉞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臉霎時紅透,嘴唇微張,滿眼不可置信的呆住。
沈瑤見他神情呆滯,不待他反應過來就快步跑開,徒留他一人在桂樹下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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