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八年過去,宴明鴻終於迎來了能決定他人生起點的這天。
宴家的每任族長都會從覺醒神力的孩子中挑選,每一代情況不一樣,有時這些神力會分散到好幾個孩子身上,神力會有減弱,比如宴清河這一代。
有時,神力會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麼和他同一批的孩子都隻是沒有神力的凡人,繼任家主,就非他莫屬。
宴家明字輩,至今沒有孩子覺醒神力,宴明鴻被寄予厚望,他忐忑的站在祭台前,將手放上去,祭台沒有任何反應。
宴清河身子一晃,怎麼可能,他精心教養了十八年的兒子為什麼沒有神力!
他將自己關在房中三天三夜都沒有出來,冥思苦想以後,決定去燕山將那個孩子帶來。
宴無畏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被帶回宴家,他第一次踏進這個富麗堂皇的大宅院,比他在燕山上住的小屋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他看著那個男人割破自己的手摁在祭壇上,那些柱子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刺的在場的人心發慌。
母親的眼神充滿哀傷,那個男人則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宴無畏再次被送回山上,顧明義又來偷偷看他,但是自從醉酒那天後,他們就不再是朋友。
啞奴被帶走了,沒有人再來看他,甚至屋子也上了鎖,無論怎樣呼喚都沒有人來開門,他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三天水米未進,宴無畏的唇已經乾裂起皮,抬手都沒有力氣,開門聲響起,衝進來的人像拖死狗那樣將他帶到宅子的後院。
之前精致的花園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複雜詭異的祭台。
宴無畏被扔在石台中央,另一邊站著的是滿臉慌張的宴明鴻,他穿著舒適精致的長袍,因夜風寒涼,還有宴清河親手為他係上的披風。
“鴻兒彆怕,過了今晚,你就是我宴家的下一任族長!沒有人能撼動你的位置,宴家的未來都掌握在你手中!”
宴明鴻咬緊牙關瞟向祭台中央匍匐在地的宴無畏,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孔讓他根本不敢直視過去。
宴無畏的衣衫被冷汗浸透,指甲因為禁術帶來的痛苦已經折斷,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正在儘頭徘徊。
這是他的父親嗎?為什麼?他不也是他的孩子嗎?
宴清河看著他身上出現的金色光點,那些光點被陣法引導著一點點沒入宴明鴻身上,等到神力被吸乾,這個帶著詛咒出生的孩子就會徹底消失。
從此,秘密將會被永遠埋葬,他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沒殺掉他,不然,哪會有今日呢!
祭台上的宴無畏心中湧起一股不甘,強烈的怨恨讓他漸漸有了力氣。
不,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出過燕山,我還沒有等來母親做的衣衫,我,不能死!
奪走彆人天生擁有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陣法在宴無畏站起身後開始逆向開啟,那些金色光點被快速吸回他身上,他從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強大過。
宴清河想要阻止,但他控製不了已經發狂的宴無畏,他的脖子被緊緊掐住,麵上漲紅,隻要再多一點時間,就能死在這裡。
“無畏,住手!他是你父親啊!”
宴無畏的胳膊被母親拽住,他聽話的鬆了手,看著眼前狼藉一片,他有些不知所措。
宴明鴻昏迷不醒,宴清河被鬆開後一點點爬到他身邊,看著最疼愛的的兒子如今氣若遊絲,他赤紅著雙眸,“預言是真的,你就是要毀掉宴家的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