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跟著他七拐八拐來到一間半塌的屋子,在還完好的那麵牆處看到了一個麵色蠟黃的女人蜷縮在草席上。
陸琮跑到女人身邊喚她:“娘,你怎麼樣?我找到人來救你了!”
女人的眼睫輕顫幾下後睜開,說話時氣若遊絲:“琮兒······娘·······沒事。”
沈瑤看她這情況恐不容樂觀,趕緊將剩餘的銅板都掏出來,“陸琮背著你娘,我們快去最近的醫館!”
陸琮背起人,沈瑤在後麵扶著些,三人去了最近的仁心醫館,夥計一看人病的不輕,趕緊去叫大夫。
藥堂後出來一個膚色白皙的年輕人自稱姓蘇,他為女人診過脈,又問了兩句情況,告知二人此病是氣血兩虛引起的,若要恢複需要長期的調養。
蘇語見三人模樣猜到他們是難民,“醫館後院還有一間空房子,這藥即便開了你也沒辦法熬,先在醫館住幾天吧,等你母親能下地了再說。”
陸琮心中很是感激,但他知道自己沒有診金,隻能求助的看著沈瑤。
沈瑤拿出一兩銀子,“蘇大夫,我們總共就這點銀子,能不能先付一部分,等我們有錢了再來付剩下的?”
蘇語知道他們難民不容易,擺擺手道:“方才那二十文就當藥錢了,這些你們收著吧,”
沈瑤眼圈微紅,還是好人多啊,“謝謝你蘇大夫!”
陸琮背著母親去了藥堂後院,沈瑤過去幫著收拾了一下,見女人嘴唇乾裂起皮,便用帕子沾了茶壺裡的水輕輕滴在唇上。
鄭氏察覺到唇上的適意緩緩睜開了眼,見到陌生的麵孔,疑惑道:“姑娘,你是誰啊?”
沈瑤將手帕放下,關切的問她:“你感覺怎麼樣?陸琮去給你端藥了。”
鄭氏一聽到藥忙著急要起身,眼神中滿是不安和憂慮,嘴唇微微顫抖道:“我不吃藥,我沒有錢付藥費。”
沈瑤忙按住她動作,“你放心吧,不用你出錢,醫館的大夫留陸琮在這幫工抵藥費,你就安心吃藥治病吧!”
鄭氏聞言愣住,感激的看著沈瑤淚水一點點溢出,緊握住她的手哽咽著道謝。
沈瑤忙解釋:“我不是大夫,我隻是和陸琮一起送你來了醫館,大夫還在前頭看診呢,等你見了他再親自道謝吧。”
儘管如此,鄭氏依舊很感激沈瑤。
待忙完走出屋子,已是到了正午時分,沈瑤腹中空空卻沒有一點食欲,一個人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暗自思索前路。
蘇語忙完前頭的事出來正好看到沈瑤唉聲歎氣的樣子,不禁心生關切:“出什麼事了?可是你母親身體還有不適?”
沈瑤回過神,知他誤會便解釋幾人的關係,蘇語恍然大悟,想了想對她道:“原來如此,你若想去平城我倒是有個法子。明日醫館有一批藥材是從平城來的,送藥的夥計隻待一天,後日就會回平城,你要是願意可以跟他們一起去。”
沈瑤眼睛一亮,站起身抓住蘇語的衣擺驚喜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發愁要怎麼去平城呢,謝謝你蘇大夫。”
蘇語笑著擺擺手:“不用謝,能幫到你就好,不過你孤身一人,去平城可有人接應?”
沈瑤點點頭,“有的。”
蘇語放心下來,又進去看了看陸琮的母親確定她一切安好才放心離開。
兩天後,送藥的夥計要返回平城,沈瑤特意換上男裝扮成藥童模樣跟在後麵靜靜坐在拉藥材的板車上,心裡隱隱有些即將見到薛亭書的激動。
從日出走到日落,板車總算進了平州城,沈瑤跟夥計打聽清楚東陽巷的位置,站在小院門前時,心裡有些忐忑。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