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也不希望薑令芷見到那些。
薑令芷反倒是要安慰他了:“彆擔心,有薑大公子在呢。”
薑潯氣不打一處來,壓低了聲音:“你倒是還敢信任他?忘了他當時把你扔下懸崖了?”
薑令芷十分無奈:“那這會兒咱們說了也不算啊。”
薑潯:“......”
薑潯總算是認清了現實,不情願也沒法子了。
雲香樓在城東一處偏僻的園子裡,占地頗大。
此刻華燈初上,越發襯得雲香樓裝潢華麗,甚至比之繁樓,都不相上下,宛如仙境一般。
薑澤隨之勒令薑潯出來趕車,自己則坐進馬車裡,指揮著將馬車駛入院裡。
薑潯敢怒不敢言:“......”
薑令芷緊緊貼在馬車壁上,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隻覺得跟薑澤待在一起,她簡直都要無法呼吸了。
雲香樓到底是個富貴場所,此刻又正是開門迎客的時候。
客人絡繹不絕,薑潯趕著馬車混在其中,也並不顯眼。
他直截了當地管老鴇要了一間雅間,隨後把薑令芷蒙著腦袋一並帶了進去。
薑澤皺著眉頭,頗有些不適應地用手扇了扇屋裡過於濃厚的香味,起身看向薑潯:“你二人在這待著,我去四處瞧瞧。”
薑潯點頭如搗蒜:“大哥放心。”
薑澤出門後,薑令芷也覺得鬆了口氣。
天呢,實在是太嚇人了。
這麼嚇人的人,偏偏她還見過兩個,一個是她躺在床上的夫君,一個是她並不想有交集的大哥。
屋裡,薑潯跟薑令芷乾坐著等。
外頭,薑澤已經將雲香樓的布局摸了個清楚。
他眯著眼,瞧著有幾張熟悉的麵孔,輕車熟路地往後院走的時候,隨即跟了上去。
他借著夜色躍上樹杈,居高臨下清晰地看到.
後院的院子裡擺著一張巨大的玉床,上頭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脫光了衣裳少男少女。
白花花又稚嫩的身體,就好似一隻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燈火下,薑澤清晰地看到幾張熟悉的麵孔。
他們正像挑選貨物一樣,圍著那幾個少男少女打量著。
其中一位麵帶嫌棄道:“這批貨可實在是不怎麼樣。”
旁邊搖著扇子的好似是老鴇:“唉喲,沈大人,您最是要求高了,又要長得好的,又要沒長毛的男孩子,就這可實在是不好找啊。”
沈大人嘖了一聲:“雲香姑娘說這話可就沒趣了,不好玩的,爺們來這圖什麼?”
雲香又說了好一番好話,那位沈大人才勉強消了氣,隨手挑了一個:“也就這個倒還細皮嫩肉些,帶下去洗乾淨些。”
被挑中的那個小男孩瞧著不過十來歲的樣子,他瑟瑟發抖地哭喊著:“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是被拐來的,我家裡有銀子,你們要多少銀子,我家都能給......”
沈大人卻是越發來了興致:“喔,富貴人家的小子?身嬌肉嫩的又叫得這麼歡,爺最喜歡了!”
小男孩最終還是被捂著嘴帶下去了。
薑澤麵色陰沉。
到這會兒,他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薑潯要阻止他帶薑令芷來這種地方。
......彆說一個姑娘家見不得這種臟東西,他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都覺得心驚膽寒。
照大雍律,青樓賣身一向講究個自願。
而今,這等罪孽深重的行徑,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在天子腳下發生,竟還有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成了常客。
嗬。
國公府的銀子,供出這樣一個罪惡滔天的青樓,可真是叫人開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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