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燈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不知道殉道者與贖羽教會的關係,多少會感覺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麼關係。
既然是聖耶蘭提出的談話,理所當然也該由她提出話題,但聖耶蘭麵對塞羅迪納時過於緊張以至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實際上塞羅迪納也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主教大人不必過於緊張,殉道者和贖羽教會的關係還不至於那麼糟糕,至少我對你沒有那麼多個人的偏見,現在,我可以隻是塞羅迪納,你隻是伊塔爾聖耶蘭。”
“不是這樣的,塞羅迪納先生。我隻是…想殉道者們和贖羽教會之間或許存在一些誤會。”
剛才塞羅迪納也說過了,她現在可以隻是伊塔爾聖耶蘭,但若是她執意在以贖羽教會的大主教身份為基礎上來進行這場談話的話,自己也沒有理由阻止罷了。
“不存在什麼誤會,殉道者早已不屬於贖羽教會了,如今你們服務於城市,我們遊走於荒野,我們都按照各自的原則辦事,互不乾涉。”
“可我們明明都是為了感染者而努力,為什麼不可以合作?”
“我認為,殉道者一直與城市保持著最低限度的合作。”
“您知道我不是說的那個意思…”
塞羅迪納剛剛有意避開了教會,而是說與城市有著合作往來。殉道者們確實會在感染者問題上替城市解決不少麻煩,城市也願意為此提供一定的物資報酬,這比起合作,用交易這個詞或許更合適。
“主教大人的所做所為我都看在眼裡,不能否認,教會中確實還有人對感染者保有善心。但贖羽教會不能完全代表城市對感染者的態度,正如主教大人您不能代表整個教會的態度,而感染者對你們的態度,想必你心裡清楚。”
聖耶蘭無話可說,教會內部的問題她並非一無所知,但她實在過於年輕,還沒有積累起足夠的力量,還沒有能夠撼動那深不可見的根基,為此她才迫切地需要他人的幫助,她清楚自己能做的實在不多。
“合作,不是用言語來乞求,而是用行動去說服。聖耶蘭小姐,您現在並沒有能夠說服殉道者的條件,要讓殉道者們認同你們,首先要讓感染者認同你們,而贖羽教會本質上還是為城市服務,當指令與信仰相違悖,我們注定站不到一邊,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塞羅迪納站起來準備離開,卻又想起了什麼,在門口處停下。
“外麵時間不早了,主教大人一個人行動不方便,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您一程。”
“……麻煩您了。”
塞羅迪納握住聖耶蘭的手,領著她走出屋外。離開了溫暖的房間,聖耶蘭才突然感覺到現實的寒風是如此刺骨。
兩人本是向著教會的方向走的,卻不知不覺共同來到了一棵大樹下麵。
她曾不止一次自己一個人走到這裡,雖然總是會被卡洛他們說道,但這棵樹…畢竟是她在這裡認識的第一位朋友。
“這棵無根樹的種子,是我從荒野上帶給林先生的。”聖耶蘭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棵樹的來曆。
“知道為什麼是無根樹嗎?因為它們在荒野上無處不在,是一種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的植物。無花無葉,最後的結局無非是作為薪柴燃儘,它們從這片土地上獲得的如此之少,卻連最後的一點灰燼都要回歸大地。紮根不牢,種子隨風漂泊,世代往複,就像…”
塞羅迪納停止了描述,聖耶蘭在心中補全了那個比喻,就像…感染者一樣。
“殉道者先生,如果…如果有一天,感染者成為了城市的敵人,你會因此…而站到城市的對立麵嗎?”聖耶蘭麵朝無根樹,拋出的問題不知道究竟是問誰。
塞羅迪納也同樣轉朝了無根樹,提出了一個反問:“感染者…與人類,難道是對立的嗎?”
無根樹沒有葉子,可風過樹梢還是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它對兩個人分彆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耶蘭小姐,接你的人來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了,不過,您的態度,感染者會記住。”說話間,塞羅迪納的氣息就原地消失了,聖耶蘭知道對方已經離開,但這次交談也並非毫無收獲。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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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紀199循—第三季度—23號,距離蘿菈議員失蹤已經過去15日
“外圍這麼大,到底要怎麼找嘛!”眾人一大清早的就聽到沃倫特在叫嚷,當然這個人是不可能這麼早起來就乾活的,他隻不過是昨晚沒能睡得著,現在就想隨便找點借口發發牢騷罷了。不過要問他為什麼沒睡著,沃倫特想想自己昨天偷聽到的內容,覺得還是不要再去想了比較好。
“早,沃先生,原來您都起這麼早的嗎?”林穆笑咪咪地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手裡端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這種高級飲料在城市高層人士間很受歡迎,區區一個住在外圍的黑醫生怎麼會有?看來他也覺得在自己麵前沒有什麼裝的必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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