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知道,兩人若是真的有心,絕不會是,到頭來終如一場空。
上嫵傾身上前,靠近三七,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輕吐出一句話,“三七,你說,宮裡現在熱鬨嗎?”
三七始料未及,他看著離自己隻有一個拳頭那麼近的小姑娘,心裡總是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聽著她那極致鬼魅的聲音,說實話,他膽小,經不起上嫵這般嚇。
估計上嫵連日來的異常舉動,唯有蕭長逸與魅陰兩人能接受了吧。
他不想泄露自己的膽怯,害怕小姑娘那敏感的心思會多想。
“當然熱鬨呀!今日是韶華……”三七話至一半,才驚覺自己說的都是什麼,非要往小姑娘心口插刀嗎?
他這張破嘴,有的時候真想給自己一記嘴巴子,讓自己長長記性。
上嫵心中明了三七要說什麼,雖及時止損,剩下的話三七沒有說出口。
不過,上嫵自顧自開口道,“熱鬨,那大家應該很開心吧?”
見上嫵語氣平淡,無一絲波瀾,就在三七以為此事要翻篇時。
上嫵緊接著眼神陰鷙,散發著怨毒的光芒,語氣更是冷入骨髓,徹底的寒,
“可是他們都開心了,我卻是不開心,心口像是有東西插了進去,疼得不敢呼吸。”
三七知曉小姑娘的心思,但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上嫵的身份比不得韶華公主,她如今不過是個被淵帝憐憫,賜下郡主頭銜的小姑娘。
鬥不過皇權,也留不住蕭長逸,兩人之間終會有一條鴻溝。
思及此,三七有心轉移小姑娘的注意力,故而隨口問了句,“魅呢?”
一說到魅陰,他這心裡就陰嗖嗖的,他已經連續幾日盯著魅陰了。
但也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根本不像是和自己一樣從現世來的人。
自那夜帶魅陰回府後,蕭長逸便讓暗衛去查了魅陰的身份。
她因為長的漂亮,才被分到琉璃殿當起了侍酒宮女,在宮中她人緣很好,從不與他人起爭執。
身邊的同伴都喜歡她,而掌事也對她青睞有加。
許是這一點,才招來那位叫青衣的宮女的嫉妒,使得她欲要將魅陰設計處死。
這些都是那麼合情合理,一點疏漏都不曾有,一場宮宴,看似無波瀾,實則危機四伏。
就像上嫵所跳的十麵埋伏一般,若踩錯鼔點,想必會亂了一場舞。
現如今,淵梓和他的近身侍衛已死。
上嫵自從跳十麵埋伏的那一刻,之後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有沒有其他人的手筆,顯然無從查起。
不僅蕭長逸憂心忡忡,就連三七也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氛,但此事顯然到此止步。
除夕夜宮宴,上嫵一曲十麵埋伏,被淵帝封為永安郡主,而冊封的聖旨是昨日下來的。
許是前些時日淵帝忙著悲痛,無暇顧及。
這不昨日才讓他身旁的近侍楊適中來傳聖旨,當時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跪下接旨,事後她還恭順的叩謝聖旨。
等楊適中一行人剛走,小姑娘一把將那聖旨扔在地上,複又伸腳狠狠地踩了幾腳。
力氣有些大,以至於聖旨褶皺不堪,還有要被地上石子劃破的跡象。
這些,蕭長逸與軒澈院的一眾侍衛看在眼中,卻都無人去攔。
他們都知曉上嫵在宮裡受了苦楚,雖不知道是什麼苦楚,但也都不會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