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兒的姓周,名“文啟”,承蒙東家信任他,他在這裡乾了好些年了。
這些年沒曾回過帝都皇城一次,而是蝸居在這座小縣城裡,幫主家做事,明麵上這裡是戲樓,暗地裡則是一處極為隱秘的暗庒。
誰會想到?這裡會是暗庒呢?更不會想到,這處地方便是非流與夜玄他們曾來過的地方。
周文啟所說的主家自然是蕭長逸無疑了,不過,他並未見過蕭長逸的容貌,隻知主家是他。
當初,周文啟被安排在這裡時,也是夜玄從中聯絡的,為此,周文啟至今不知曉蕭長逸的容貌。
有幸的是,今日他便見著了,還是從夜玄給他的一幅畫中見到的。
畫卷畫著的是蕭長逸,他一身黑色蟒袍席地而坐,胸前衣襟的領口開的有些大,露出一小部分誘人的胸肌。
顯然,與平時的整裝待發不同,多多少少有些狂野的氣息纏繞在男子周身。
身前是一把琴,骨節分明的指尖在琴弦上波動,畫麵被定格在那一刻了。
墨發僅用一隻白玉簪子半挽著,鬢角碎發在風中淩亂,一雙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
鳳凰花的花瓣在空中飄揚,地上已經落了好些花瓣了,有一片花瓣落在男子肩膀上,隨著他的動作,要掉不掉的的模樣,恰到好處。
一張俊臉,僅用公子如玉四個字來形容,顯得十分單薄,而他的容貌又豈是公子如玉能形容的過來的?
按三七的話來說,蕭長逸妥帖貼長了一副妖孽般的臉。
也是夜玄的那幅畫卷,讓周文啟第一次見到了蒼玹的攝政王蕭長逸。
這畫是上嫵做的,那一日是蕭長逸父親的祭日,他白日裡將自己關進書房內,獨自飲酒,酒壇子的數量多的數不過來,待到傍晚時分才罷休。
飲完酒水的蕭長逸,衣衫有些淩亂,臉頰染上一絲緋紅,吵著鬨著要彈琴。
還說要彈給上嫵聽,上嫵知曉他的難受,便很是乖巧的陪著他發瘋。
不得不說,蕭長逸的琴音裡充滿了陰鷙的氣息,那是一種冷到骨子裡的場麵,這也是上嫵第一次認識蕭長逸。
從前,蕭長逸一副冰冷模樣,不笑不悲,在他臉上很難看到其他表情。
但彈琴的那一刻,上嫵覺得這才是真正的蕭長逸,有血有肉的人,會為一件事而表達自己的情緒。
事後,夜間上嫵躲在被窩內,偷偷點著燭火,將蕭長逸的模樣畫了下來。
隔天,她將畫歡歡喜喜的呈給蕭長逸看,卻惹來蕭長逸的一陣嫌棄。
他說,畫的真醜,之後他就把那幅畫給拿走了,自此上嫵再未見到過那幅畫。
為此,她還失落過一陣子,以為蕭長逸將畫給銷毀了。
可她又怎會知?
蕭長逸將它寶貝得很,夜夜入睡前看上幾眼,才肯放回枕頭底下。
周文啟感歎於蕭長逸容顏的同時,又不免生出無限崇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