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攝政王的幫扶,高暉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淵帝頭上。
可惜他在宮門口跪了一天一夜,也沒有等來淵帝召見。
心下拔涼,在宮門口他跪的麻木,直到早朝過後,大臣們一個個從宮門口經過,指指點點,儘是對他的羞辱。
他也從這些人的隻言片語中,知曉了淵帝不見他的原因。
淩霄侯夫人陸之窈,書信一封,呈給淵帝,淵帝看罷震怒。
原是信裡頭的內容作怪,那封信揭發淩霄侯意圖謀反。
淵帝單憑一封信,不問證據,就要定淩霄侯的罪,且不讓援軍支援。
哪怕漠北邊境失守,也要讓他身死於此,可見他對淩霄侯的忌憚甚重。
高暉心知無果,在這帝都皇城內,沒有人比攝政王更可靠,可攝政王不在帝都皇城裡。
他不願在此多留,不管如何,都是於事無補的事。
麒麟軍隻聽命於攝政王一人,哪怕王府內有人為他引薦,可找不到攝政王,怕是麒麟軍不會違背王命,隨他去漠北邊境。
高暉回到漠北邊境後,將實情如實向夜清璃彙報,可又有何用呢?
無非是夜清璃怨恨天家的無情,更是將他與蕭長逸的情分斷送個乾淨。
夜清璃怒火直衝天靈蓋,他像是要讓高暉提醒他,將今日的屈辱牢牢記在心上,“為何?”
高暉知道自家侯爺的性子,現如今他怕是恨透了淵帝,但還是強裝著一口氣,逼著自己作答。
他聲音淒厲肅殺,染了敵軍鮮血的臉上儘顯蒼茫,
“淵帝無道,疑淩霄侯有反心,寧願折了漠北邊境,也決不讓他再有命回帝都皇城。”
隻是話至最後,高暉已然落下淚來,他為夜清璃不值,更為戍守邊境的定北軍不值。
“好,好,好,甚好!”夜清璃用劍柄支撐手臂,自地上艱難站起身來,連說幾個“好”字。
隨後,他將手中利劍直指上方流雲晚霞,強忍著身上傷痛,眼神堅韌決絕,背脊挺直,似屹立不倒的鬆柏。
一張染了血的如玉容顏,在晚霞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光輝高大。
令在場定北軍心神一顫,他們好似看到了生的希望,哪怕渺茫,但也會誓死追隨夜清璃。
“今日若是躍下萬丈懸崖,有命在,他日,待到他日,我必定要親手斬下淵帝首級,來祭奠定北軍數萬亡靈。”
夜清璃以天起誓,他滿心的不甘與懊悔。
懊悔自己想的太過簡單,以為終身不踏入帝都皇城,戍守在漠北邊境就能安然無恙。
可他沒有想明白的是,臥榻之側,怎能容他人酣睡?
淵帝心思狹隘,本就有心收了他的兵權,是他不願交出兵權。
為讓淵帝安心,才請辭帝都皇城,願往後餘生駐守邊境。
淵帝也是答應的,可哪有信守諾言的帝王呀!
帝王善變,易狡詐,心狠手辣。
十萬定北軍在他眼裡,不過是螻蟻,既然不能為他所用,自然要借此機會除之後快。
夜清璃根本不信淵帝看不透那封信的算計,隻是他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