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內。
淵帝坐在金鑾殿的龍椅之上,他眉毛緊皺,從沒有一刻鬆懈過,聽著底下臣子吵做一團。
文武官員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
文官多數主張求和,先穩住大瑜國,以待攝政王回帝都皇城後再做定奪。
淵帝豈會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文官貪生怕死,最是害怕打仗,因為戰事一起,改朝換代常有的事。
一旦鳳錫的鐵騎攻下帝都皇城,怕是文官他們眼前的光景保不住了。
什麼銀錢富貴,不都得進入大瑜國惠仁帝的囊中。
而他們這些蒼玹舊臣,縱使有才華加身,也耐不住惠仁帝疑心,惠仁帝更不會重用他們。
對於武官來說,他們多半主張打,可打仗需要人力物力財力。
這些,他一樣也拿不出來,在此期間,他向世家開口,奈何世家向他哭窮。
說今年前景慘淡,去年旱災一觸即發,他們底下的生意並不好。
想到旱災,淵帝便不得不提到邊陲之地了。
起初旱災隻出現在邊陲之地,後來向其他地方蔓延。
直至帝都皇城周邊幾個郡縣也出現了明顯的旱災,他才後知後覺。
這些時日,淵帝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當初上嫵降世,大雪連綿數月,凍死了很多人,更是餓死了許多人。
國師靈犀子說她是天生邪骨,斷言她會給古溪淵氏帶來不幸。
如今大瑜國連番攻下好幾座城池,守城的將士拚死抵抗也無濟於事,蕭長逸更是沒有蹤影。
若是如此繼續下去,怕是不出三個月,他的帝位也保不住了。
今早欽天監呈上折子,他隨意翻看了幾眼。
看到“邪骨禍國,蒼玹危矣!”幾個字後,他驚的將折子掉在地上。
邪骨,說的不就是上嫵嗎?
他若是沒記錯,此次大旱是因著一場連綿數日的大雨所致。
大雨摧毀了莊稼,百姓們顆粒無收,最為嚴重的地帶要數坐落在邊陲之地的溪水縣一帶。
這大旱也是從那裡開始的,當初地方官員有折子奏上來,礙於他和楚清修學習道法,根本沒時間批閱。
他也懶得去管,他操勞半生,也該為自己活一次。
他太想要與淵後見麵了,唯有修得仙術,才能與淵後再續前緣。
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上,隻要蒼玹不滅,對他來說就不算大事。
故而,此事他並未去管,隻當沒有看見折子。
一代帝王,昏庸至此,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淵帝隻瞧見楚清修帶來的丹藥能讓他與淵後日夜顛龍倒鳳,卻不知那丹藥的厲害之處。
雖說能讓他容光煥發,如年少時模樣,可身子被掏空是事實,隻不過他沉浸其中,根本察覺不到一絲異常。
淵帝想到大旱的源頭,便是從去年六月初四開始的。
這個日子他忘卻不得,蒼玹境內百姓也忘卻不得。
它是上嫵誕生的日子,亦是蒼玹災難的起點。
後來,百姓被活活凍死,有的被餓死,有的食子裹腹,好不淒慘!
想到這些,淵帝心中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