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個屋簷下,又有了幾次的推心置腹,難免不了親近了許多。
如今越是親近,齊宣心裡越是如鯁在喉。
這種感覺隨著齊宣一直挨到初二,這時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也不再發燒。隻還有一天,他差不多就要告辭,沒頭沒腦的,他也不好賴在人家這裡。
整整一天的時間,齊宣幾次想開口跟沈荒說些什麼,但是都沒說上。
入夜之後,他又在正屋外幾次徘徊。還是在屋裡的沈荒聽見了動靜,把他叫了進去。
“更深露重,怎麼不早些休息。”沈荒正在燈下讀書,齊宣沒說什麼,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
“你若是無事,我可去休息了。”沈荒按按額角,放下書等著他說話。
“我沒什麼事,就是看你這裡還沒滅燈,就想看看怎麼了。這也沒事,那你休息吧。”齊宣就差沒把我心裡有鬼寫臉上了,他不說,沈荒也沒在追問。
沈荒滅了燈,出門關上主屋的門,齊宣還跟在她身後。
“還有熱水嗎?”沈荒停下來問他。
“有的,你且等著吧,我給你送過去。”還不等沈荒說什麼,他就逃也似的奔向了廚房。
熱水倒進盆裡,升騰起來大量的白煙,沈荒的麵龐也在白煙裡變得模糊不清。
“有涼水嗎,有點熱。”齊宣隻到了熱水,確實燙人。
“你再等等我。”齊宣再次飛奔出門。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提著半桶涼水。他用水瓢往熱水裡兌了半瓢冷水之後,白煙小了一些,總算是看著沒那麼熱了。
沈荒除去鞋襪,把腳伸進洗水盆裡。
“還要些涼水嗎?”沈荒搖搖頭。
她的腳被熱水燙出來一片紅,他看了一眼,自覺冒失,慌忙的將目光瞥向了彆處。
“你熱嗎?”齊宣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腦門的汗。
“是有點。”齊宣抹了一把汗:“你還要熱水嗎?”這一會兒,他看白煙又散了好多。
沈荒沒說話,隻是看了他。齊宣叫她看得頭皮發麻,大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她站起來,跨出了水盆,走了幾步,站到他麵前。
沈荒的腳還是濕的,如今光著腳走過來,地上還多了好幾個帶著水漬的腳印。
齊宣其實很想讓她把鞋穿上。
“你難受嗎?”沈荒仰頭看著他。
“我難受嗎?”齊宣這才發現自己越來越熱,眼前花迷。那麼多的事物,隻有沈荒在他眼裡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