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海潮就明白了顏良話裡的意思,而齊宣還主動找到了她。
於是她也摻進了這樁因果裡,並且和齊宣一起,心照不宣的瞞過了沈荒。
齊宣死時,大神木生長散發出的盛光盈盈如日,都能照到海潮廝殺的地獄道。
而沈荒去了半條命,海潮守著她看得出來真的是想死的,但是她還是活了下來。
齊宣死了,沈荒活著也死了。
安樂樓夜宴,海潮和其他人聚眾喝酒,順著酒勁閒談又說起了那樁天命正緣。
青衛喝多了,托著腮笑嘻嘻的,張口問她從前有沒有心上人。
海潮恍惚了一下,久違的想起來了關外的那個少年。
他會吹笛,擅騎射,還是馴鷹的一把好手,騎著馬過來看她,笑起來像極了天上的太陽。
想到這裡,海潮聽到她自己說了有。
晚上他們看完煙花,海潮也有些醉醺醺的,本想著趕緊回去打個盹,沒想到連轍竟然來了,還一直等著她回來。
來者即是客,海潮也不好把人趕走,隻能強打起精神把連轍引進偏殿喝茶說話。
海潮喝了口弄茶壓下了醉意:“此時可不算早了,清源真君怎來了?”
連轍捧著茶,沒有立即回答,海潮不知緣故,老神在的不去催促。
“你不願意天命正緣,是因為你的心上人嗎?”連轍抬眼看她,抿了一下唇:“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海潮的酒醒了七七八八,也收起了渾身的散漫,坐直與他平視:“不是。”
連轍張嘴又想說話,卻被海潮搶聲打斷。
“我是為了我自己。”
海潮定定的一直看著他:“真君的父母皆是萬千年前平定妖魔的功臣,天帝是你親舅,後來真君又拜入岑溪道人門下,勤學苦練品行端方,昆侖山同輩裡的佼佼者,弟子中的第一人。”
“或許你確實謙虛,但是諸多加持,我並不信你心裡沒有幾分傲氣。”
連轍不明白她為什麼說這些,隻順著她的話點頭罷了。
海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如此,莫非我不是嗎?”
“我生來就是王姬,我的兄弟姊妹無一不是優秀過人,我十六歲流放回都,又成了大祭司,那年我父王還把西渭治下二百城分與我做封地。”
“三年後我的封地內大雪不止,我奔赴親至周轉,二百城內不說人人都有命,但絕對沒有流民凍死街頭。”
“又往後幾年,我們兄弟姊妹鬥的你來我往。我王勢弱,父王昏聵無能,北邊蠻夷混著諸侯進犯,我阿姊征戰在外,我親自綁了父親帶著我的國民渡河去往西渭。”
“那時,我手中雖無重兵,但也也能上馬掃平周遭叛亂。不瞞你說,就是後來我跳城自刎也是我自己算好的。”
海潮換了副神情,絲毫不在意的向連轍訴說著自己的野心與能力。
“我做人是天下共主,史書會記我為國鞠躬儘瘁而後為國殉身;我飛升做仙,是冥界座下首席,是四海八荒六界第一上仙,文武雙全。”
“所以,我也是天之驕子,在我這裡,我從來不會向人低頭,向來隻有彆人抬頭看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