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心如止水,推了推他,避過男人湊近的臉,去沙發上拿手機。
池昭明跟過來,從後麵摟她腰。
酒味環繞,南惜緊皺著眉頭,迅速點幾下手機屏幕:“給您叫了代駕,走吧。”
“您”,她又拿這種腔調陰陽他。
“這麼嫌棄我?”池昭明也不惱,隻想親一口。
直接被她一巴掌拍開:“離我遠點兒。”
池昭明知道她講究,喝成這樣能讓他進門已經算仁慈。
於是勾了勾唇,從善如流地走到入戶門口。
酒壯慫人膽,出門前他依舊不死心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
句尾拖出一串曖昧的氣音。
“結婚再說。”南惜一把將他推出去。
男人像一支彈簧,嬉笑的臉再次探進門內,十分認真地注視她幾秒。
南惜眼睫微顫:“還乾什麼?”
“南惜。”他忽然沉聲叫她名字,意味深長地,“我喜歡你乖一點,你知道吧?”
抓著把手的指尖蜷住,南惜抿緊唇,沒說話。
池昭明點到即止,轉過身,步伐輕鬆地走向電梯廳。
腳步聲逐漸遠了,樓道感應燈次第熄滅,南惜合上門,靠著門板泄了氣。
他的意思她知道。
她可以嬌縱,可以鬨脾氣,可以對他態度不好。
但一定得聽話。
挑高九米的大平層,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新風係統,這一刻,竟讓她覺得呼吸滯澀。
是還未散儘的煙酒氣嗎?也不是。
像靈魂被困在了籠子裡。
好端端鬨這麼一出,南惜吞了兩片褪黑素,才勉強一睡到天明。
定製的婚戒下午到,她沒讓人送家裡來,悶得慌,想出門逛逛,約好自己去珠寶店取。
南惜喜歡有故事的珠寶。
ta作為新興的高奢品牌,每款概念設計都像童話一樣深邃又夢幻,店長跟她很熟,因為她幾乎收藏了所有新款。
婚戒也是找ta首席設計師定製,以她和池昭明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為藍本。
“您和先生的初遇是在秋天,楓葉正紅的時候,所以皇冠采用紅楓的藝術變形。男款戒托是您姓名的縮寫,中間的閃電輪廓代表您和先生定情的雷雨天,您的戒指背麵也刻有先生姓名……”店長親自為她闡述。
期待已久的婚戒,此刻卻沒掀起多大波瀾。
南惜麵色平靜地試了試女款尺碼,剛好合適,讓店長幫忙裝起來。
順便帶了一整套安徒生聯名款鑽石擺件,和一隻新上櫥窗的純金實心大貔貅擺件。
祁書艾說她最近財運不旺,送她隻貔貅鎮鎮宅。
櫃台裡,兩名店員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偶爾朝她瞄一眼。
南惜沒放在心上,猜是新來的員工,不認識她,驚訝於顧客的財大氣粗。
等店長開單的時候,南惜坐在沙發上喝水,看見玻璃門隔開的商場裡,走過西裝革履的一行人。
他們停在對麵的愛馬仕門口。
為首的個子很高,穿一套深灰色西服,南惜眼尖,隨便一瞟便知是高定款,和他身後那幾個雲泥之彆。
側後方的正和他說話,滿臉堆笑,一副如履薄冰的卑躬屈膝。
那人回話時雖然依舊倨傲,背脊沒彎下分毫,卻禮節性地轉過臉去看對方。
南惜也終於看清他模樣。
骨骼清冷的一張臉,端肅周正,不苟言笑,但十分英俊。
精致流暢如藝術品的線條,無可挑剔的完美五官,稱得上人間極品。
沒人不喜歡帥哥,多看幾眼也不虧。南惜雙手捧著杯子,漫不經心地觀察他。
仗著中間隔一層玻璃,她肆無忌憚,堂而皇之。
直到對方好像發現了什麼,眼神薄薄地飄過來。
南惜猝不及防撞入一道意味不明的視線。
她無比淡定地撇開目光,抬手撩頭發,假裝整理耳環上的流蘇。
她對自己的應變能力和表情管理很有信心,甚至一心二用,看帥哥的同時還知道那兩名店員的交頭接耳一直在持續。
一邊觀察她一邊蛐蛐的行為,終究發展到令她不適的地步。
南惜清了清嗓,脆聲帶著點警告,昂首挺胸地走到收銀台:“單開好了嗎?”
“好了南小姐,這是單據和戒指。”店長恭敬地將禮盒裝袋遞給她,“其餘貨品我們會送到府上,到時給您打電話。”
鑽石和黃金擺件太重,她不方便拿。
南惜垂眸接過禮品袋:“貔貅送到瀾心苑1幢,給祁小姐。”
“好的。”店長笑盈盈送她出店門。
“謝謝。”走之前,南惜把墨鏡戴好,紅唇輕飄飄落下一句:“新員工建議培訓好再上崗,讓顧客感到不被尊重,在我那兒是要被解雇的,麻煩原話帶給你們金總。”
“……是,南小姐。”店長笑容一僵,回頭看了眼那兩名店員,臉色煞白,“真的不好意思。”
南惜頭也不回地走下台階,踩著高跟鞋腳底帶風地去停車場,跨進磨砂紫色的法拉利跑車。
她在ta的消費直接劃賬,因此剛剛沒拿手機。
啟動車子,等暖氣烘起來的間隙,才想到看一眼新消息。
微博推送顯示十分鐘前,一條字體加粗的新聞——
【池家二公子夜會女明星,爆出驚天大尺度照片!豪門聯姻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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