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吧,不過這有啥提的,一個猴兒一個栓法,一個事兒一個辦法,公事兒私事兒哪個不是辦,把心擱在當間兒就沒區彆。”
我趕快捧著吳叔說:“還得是有本事的老道,你看看說這話都深明大義!”
我今天也不知道是咋的了,明明心裡是好意想捧著說,可句句都像是陰陽怪氣,吳叔照著我後腦勺就是一下子。
張嘉一在一邊兒幸災樂禍:“該!你說你捧的都不在點兒上,回北京應該找張雲雷給你上上課!吳叔,你到底啥職位啊,沒聽說哪個單位的崗有專門處理這事兒的啊?真有749局這樣的機構嘛?”
吳叔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要說有肯定有,隻是現在這個部門已經隱匿起來了,各個地方都有咱們這行的人,隻不過在單位裡麵的名字都有變化,屬於文化建設部門,上麵還有宗教管理辦公室,你師父我可是持證上崗的啊!”
李牧馳一聽這個眼睛都瞪大了:“驅魔證啊?!”
一聽這話大家都笑了,吳叔總褲兜裡掏出錢夾,中間夾著一個小藍本兒,正中間燙金的八卦圖下麵三個金字“道士證”,然後在李牧馳麵前晃了晃,牧馳接過來仔細端詳著
“我還以為道家佛家都是自己修自己的,還真沒想過有正經的證書啊……吳學軍,1951年4月……今年是2011年……吳師傅…您60歲?!”
李牧馳這一嗓子給我們仨都乾愣了。
我又仔細端詳起吳叔:“吳叔,真假的啊,您60歲?!寫錯了吧!”
吳叔為了掩飾尷尬,趕快把道士證收回來,我印象中60歲的人怎麼著也得是個真正的小老頭兒,雖然我心裡總是喊他老登,但是他這模樣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多一點兒,看起來比我爸都年輕一些,除了脖子連到耳根的那道疤之外看有點嚇人之外,整個人的麵相還真是一點兒不顯歲數。
“寫錯啥啊!就是五一年生人,你們一口一個吳叔吳師傅,剛才還想喊我哥,有沒有一點兒尊老敬老的意思!”
李牧馳笑著撓了撓頭:“吳叔,都說道家修身養性,您這兒我算見識到了,我一直以為您四十多歲呢!以後我肯定不跟您開玩笑!"
吳叔擺了擺手:“這都是細枝末節,無大礙!我看你們幾個孩子都挺好的,我也是心裡喜歡!”
說著嘮著也就到了我訂好的飯店,吳叔上次來吃的鐵鍋燉,這好久沒見了換換口味,今兒吃火鍋,要說起火鍋,四川紅油鍋,北京銅鍋都有名,但東北這火鍋也不差。
咱這東北火鍋,因其曆史典故又被稱滿族火鍋。銅鍋炭火,雞湯沸騰,湯中雜以酸菜絲、粉絲,用來涮牛肉、羊肉、雞肉、魚肉,不時還有野雞、麅子、鹿肉及飛龍肉。榛菇、元蘑、草蘑、海拉爾蘑山珍等也都用來涮食。
湯料也就是鍋中的底湯,采用傳統的老湯調製方法,並放入紅棗、桂圓、枸杞子、山楂、人參、天麻、冬蟲夏草、玉竹、麥冬、黨參、當歸等滿族火鍋配置的底料,經長時間熬製而成。其山珍海味都能包含在裡麵。
我看這老登……我看吳叔這來一趟,本來就尋思著給他補補,估計修道的都注重養生,這頓飯吃的真是直冒汗,吳叔也是敞開腮幫子咧開後槽牙庫庫往嘴裡炫。
吃過火鍋後一看表都下午三點多了,吳叔要去紮紙店,挨個檢查一下明天要用的紙人兒,李牧馳現在對吳叔這保養之術特彆好奇,主動請纓陪吳叔去紮紙店,昨天我倆一起去的,我也沒啥不放心找不到地方的,於是下午的安排就是我和張嘉一回家休息,準備著明天的鬥法,王奕和李牧馳陪著吳叔去紮紙店檢查紙人兒。
在飯店門口告彆後我們分彆打了兩輛車,一東一西的分開了,張嘉一一路上都在備忘錄上敲著什麼
“寫啥呢?沒見你有寫日記的習慣啊?”
“二十三不是開機儀式麼,我把要用的單子給陸水水寫了然後讓他們早點做準備。”
我衝著張嘉一笑了笑
“笑屁!”
“你對你哥尊重點啊!天天屎尿屁的掛在嘴邊兒,我笑是你心大,這會兒了還惦記後麵的事兒呢!”
張嘉一噘著嘴,眼底湧上一絲惆悵:“我是想分散下注意力,心裡都被這事兒填滿了,這幾個月哪一天不惦記啊,這麼多人過來了,三家堂口都在為這事兒忙活,到了今天我都不知道為啥那鬼道和我們家結了仇兒,甚至……甚至在鬥法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隻是披著黑狗披等著大家保護……我是恨那鬼道,但我也想能做些什麼,從堂口閉關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忙前忙後……”
我一看這話茬兒不對勁兒趕忙打斷:
“說這些乾啥!不管怎麼分工咱們目的都很明確就是乾掉那鬼道啊!既然堂口和吳叔都覺得沒啥問題那就按這方法做,大家都擰成一股繩為的就是這事兒能成!要是都出來正麵硬剛,那沒準兒大家就得從鬥法術變成一起保護你,我們目的是要乾掉那鬼道,最底線是得保著人的安全,現在大家都知道應該在哪個位置上,你的任務就是守著自己的安全,剩下的我們一起麵對!”
“我明白……我知道……”
張嘉一垂下頭,擺弄著手機,車窗外的風絲絲縷縷的吹進來,他額前幾綹碎發被吹動,眼眶有些發紅,再說下去可能他的情緒會崩,我沒再說話,隻是把他的手拉了過來,握著他的手似乎我自己也能踏實一些,張嘉一轉頭看向窗外,喉結上下滾了下……
回家之後張嘉一又蹲在地上整理明天要用的東西,其實就那幾樣,我的虎牙吊墜已經給他掛脖子上了,由於他和李牧馳躲七星的地方從我家變成了殯儀館,剩下的無非是要把家有九鳳的銅鏡帶到殯儀館去,龍紋玉佩我倆平時也都是隨身帶著,香,香盒,香爐這些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張嘉一還是拿著濕巾又擦了一遍,我去閣樓上又給堂口上了三炷香,默默地念叨著祈禱明天一切順利。
牧馳和王奕下午也給我發著微信,陪著吳叔去紮紙店檢查了紙人兒之後又陪著吳叔去殯儀館看了看明天要開壇做法的場地,聽王奕說吳叔和殯儀館的領導還認識,吳叔一到,那邊的領導就親自出來迎接,倆人嘀咕半天他也沒好意思上前聽,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有些交情。晚飯是李牧馳非要請吳叔吃,看樣子吳叔隻從外貌上就已經讓牧馳有些仰慕了。
晚上隨便吃了點兒東西我倆就在客廳找了個電影看電影,看的是啥完全沒過腦子,我倆可能心裡都裝著事兒一下午話都很少,張嘉一躺在沙發上半個身子靠著我,我也就盯著電視再看,腦子裡全是對明天的猜測,要是按照黃小跑說的,會不會現在我和張嘉一在一起的時間就是倒計時了,有太多事兒還沒一起完成,想要一起出國玩兒,想要一起大學畢業,甚至最想和他說的話還沒說出來,以至於還沒有陪張嘉一過過一次生日。
想的事兒很多,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我把手搭在張嘉一的肩膀上,他把頭貼的離我更近的一些,頭發紮的我脖子癢癢的,沒一會兒就靠著我睡著了,溫熱的呼吸在我肩頭流動,此刻時間就好像被定格了一樣,這一瞬間的安穩對於我和張嘉一來講都是難得的。
我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至少進入到這行之後還有能力去幫著張嘉一,我要隻是一個普通人可能連儘力的能力都沒有,電視裡的畫麵進入到了片尾字幕,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剛要起身給張嘉一拿個被子張嘉一就一激靈的醒了,我摸了摸他的臉
“回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