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兒身體微僵,沒有回頭,強自鎮定道,“自然。”
謝燼風語氣懷疑,“既然是你父親的墳墓,為何墓碑之上沒有刻你父親的姓名?”
雲洛兒一時答不上來。
這座墳墓是影四昨夜連夜出城,專門找的一座無名塚,正好可以冒充她父親的墳墓,卻不料謝燼風如此多疑,會對此事打破砂鍋問到底。
雲攬月衣袖下的手握緊雲洛兒的手,讓她不要緊張,而後隨機應變道,“這件事洛兒昨天晚上已經跟我說過了,她是從小跟著她母親長大的,直到十歲那年才知道她父親的墳墓在這裡,連她母親都不知道她父親叫什麼名字,她自然也無從得知,這些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們做晚輩的如何得知?”
謝燼風繼續問道,“小月不是父母雙亡,無父無母了嗎?既然母親也死了,為何這裡隻有一座墳?為何她的母親沒有跟她父親葬在一起?”
雲洛兒抽泣道,“這是我母親的遺願!她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卻因為偶然跟父親的一夜風流懷了我,被家人趕了出去,父親在她懷有身孕之後就消失了,她是含恨而死的,死後自然不肯跟他葬在一起。若非我小時候一直羨慕彆人有父親,求著她帶我去找父親,她恐怕致死都不會告訴我父親的墳墓在這裡。”
雲攬月回頭瞪了謝燼風一眼,惱怒道,“這是人家的傷心事,你就不要刨根究底了!你看,你都把小月問哭了!”
謝燼風對雲洛兒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過問太多。”
雲洛兒搖了搖頭,善解人意道,“沒關係,我知道你們都是關心我。”
謝燼風雖然什麼都沒問了,心底的懷疑卻愈演愈烈。
這個女人真的是雲攬月嗎?為什麼她跟小時候的雲攬月判若兩人?小時候的雲攬月肯定會指著自己的鼻子將自己臭罵一頓,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善解人意。
洛兒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她似乎跟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關係那般密切,似乎還在刻意為她隱瞞著什麼?
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雨很快就下起來了。
謝燼風對追雲道,“你去將馬車上的傘拿過來。”
追雲很快就拿了三把傘過來,謝燼風和雲攬月一把,雲洛兒和春桃一把,追雲和影四一把。
過了一會兒,雨幕之中衝過來兩個各自抱著一個孩子的婦人,撲通一下在幾人麵前跪下,哀求道,“幾位好心人,我們今日出門沒帶傘,我們自己淋了雨沒什麼,但是孩子還這麼小,若是淋了雨肯定會著涼的,你們的傘可以賣給我們兩把嗎?”她們掏出幾文錢道,“我們給錢!”
雲攬月回頭看了一眼撐傘的謝燼風,說道,“我們的傘給她們吧,大人淋一些雨沒什麼,小孩子身子弱,恐怕經受不住。”
謝燼風拿著傘沒有鬆手,盤問道,“你們住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什麼人?”
身穿棗紅色衣服的婦人說道,“我們都是李家村的,今日原本想帶孩子一起去城裡買點東西,誰知道走到半路就下雨了,我相公叫李三,她的相公叫李大,我們是妯娌。”
追雲證實道,“京城附近是有這麼一個村莊。”
謝燼風這才將手中的傘給她們。
雲洛兒將自己的傘也給她們,溫柔道,“大娘,你們快些帶孩子回去吧,彆讓孩子著涼了。”
兩個夫人不住地感激,拿著傘帶著孩子一起走了。
追雲懂事地將自己的傘給謝燼風,“將軍,您和夫人打這把傘吧,我一個大男人,淋一些雨也沒什麼。”
雲攬月推拒道,“是我做主將自己的傘給出去的,總不能害得你們替我淋雨,這把傘你們自己拿著吧。”
追雲堅持要送,兩人推來推去,傘上突然被摳出一個洞。
這下,最後一把傘都壞了,雨也越下越大了,幾人都淋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