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堯大聲喊道，“你彆傻了，人都是被我殺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你快逃！”
顧宸風對宋玉兒扔過去一張符紙。
“你們誰也逃不走！”
宋玉兒閉上雙眼，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笑。
符紙貼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她卻是笑著的。
“薑堯，我早就死了，我不想逃，也不想用那些女子的生命苟活下去了。”
薑堯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妖是不會流淚的，他的眼角卻浸出一滴淚，緩緩從臉龐滑落。
“對不起。”
宋玉兒說道，“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負了你。”
雲攬月問道，“人到底是你們誰殺的？”
兩人爭先恐後地說道，“是我！”
顧宸風卻道，“不是女鬼，是蛇妖。女鬼身上雖然怨氣衝天，卻是吸食過多活人的精氣所致，而且似乎還是被強迫吸食的，她身上並沒有煞氣，這說明她並未親手殺過人。”
薑堯說道，“我告訴你們事情的起因經過，隻求你們放玉兒一條生路。”
“五年前，我跟虎妖打的兩敗俱傷，化作原型，不慎被人抓了賣錢，就在我即將被人剖腹取膽的時候，是玉兒將我買下來，細心照料。”
“等我傷好之後，她將我放到後山上，我卻不想離開她，化作一個書生，與她相識相知。”
“她的父親縣令卻不願意將她許配給我這個沒有功名的書生，強行將我們拆散。”
“恰好此時虎妖的傷勢也恢複了，想要殺了我取我的內丹，我與虎妖打了幾天幾夜，等我趕回來的時候，玉兒也要嫁人了。”
“我雖然殺了虎妖，卻也不慎中了他的妖術，惡念被無限放大。”
“在看到玉兒要嫁人的那一刻，我被被她背叛的憤怒衝昏了頭，用大火將她火火燒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滿臉都是痛苦。
“可我不想失去她。”
“既然當人那麼辛苦，當人的時候不能與我相守，那我就讓她變成鬼，與我天長地久。”
“可是，普通的鬼魂不能在世間停留太久，甚至，連完整的形態都沒有，還會慢慢消散。”
“我隻能殺人，讓她吸食那些人的精氣，將她化作惡鬼，隻有這樣，她才能維持完整的鬼魂形態。”
胡小七不理解地說道，“人家好心救你，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妖怪，她當初就不該把你救下來！”
薑堯情緒激動地說道，“如果不是那隻該死的虎妖，不是她的父親，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雲攬月冷靜地問道，“你又為何要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剝了那些女子的皮？”
顧宸風走到宋玉兒麵前，掐指成玦，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
下一刻，宋玉兒身上的人皮緩緩滑落，露出她魂體本來的模樣。
胡小七和雲攬月都被嚇了一跳。
宋玉兒神色痛苦地祈求道，“道長，你快殺了我吧！”
薑堯奮力掙紮，想掙脫身上的束縛，捆妖繩卻越縛越緊，將他的血肉勒破，血流不止，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緊緊地盯著宋玉兒的方向，眼神偏執。
“不，你不能死！”
宋玉兒沒了人皮，身上全是燒焦的痕跡，麵目全非。
她苦笑道，“薑堯，我不怪你殺了我，可是，我後悔遇到你。”
“直到現在你還是不懂什麼是真正的愛，還是那麼自私。”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該讓我如此痛苦地活著。”
“你明知道我無時無刻都承受著烈火焚身，皮開肉綻的痛苦，你明知道我不願意你濫殺無辜，用那些女子的麵貌活下去，可你為了強行將我留在你身邊，你從未顧及我的意願。”
“隻願我死後，你能夠改過自新，做一隻好妖，不要再濫殺無辜，也不要再愛上人類了。”
“人妖殊途，人和妖在一起注定遭天譴，是不會有好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