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下眼瞼,謝硯卿側身,唇角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是與不是侯爺問問她便知。”
齊雲程一哽,眸中沉了沉,看向他身後的沈寧,手狀似無意摩挲腰間玉佩:“寧兒,你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可不管沈寧有沒有成親,這一次一定要把人帶回去。
看著齊雲程裝出的一副慈父模樣,沈寧心底不禁冷笑了下,目光在觸及他手中玉佩時,神情微變。
玉佩怎麼會在他手上?
一時間,她心中天人交戰。
“寧兒,你快告訴為父,你和謝大人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說?”齊雲程催促她,眼神帶著威脅意味。
沈寧緘默須臾,眼睫顫了顫,咬牙道:“不是。我隻是回京城路上救了謝家大公子,他出於報恩讓我暫住在謝府。”她頓了一下:“我和謝大人,沒關係。”
聞言謝硯卿驟然僵在原地,容色出塵臉上帶著不可置信攥住沈寧手腕,壓低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寧心口上下起伏著,藏在袖下的手收緊:“我知道。”
她不得不這麼做。
玉佩是她母親的遺物,一直是柳姨在保管。
現在玉佩在齊雲程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她當務之急是要先順著齊雲程,知道柳姨下落。
柳姨是她在這世上唯一親人,她不能讓她有事。
聽到她回答,謝硯卿猶如被人從頭頂潑了一盆冷水。
齊雲程得到滿意答複,端著長輩的姿態訓道:“你這孩子,回了京城就該回自個家,住在謝府算怎麼回事,傳出去彆人會怎麼看我們定遠侯府?”
言罷他朝謝硯卿拱手:“謝大人,你也聽到了,寧兒都說和你沒關係,想來大人方才就是與老夫開了個玩笑。既然我尋到了女兒,就不繼續叨擾謝大人了,這就帶她回去。”
他上前拉沈寧,謝硯卿巋然不動,沒有半點要鬆開意思。
沈寧兩手都被拉著,纖眉緊擰。
她抬頭望向謝硯卿俊美無鑄的臉,聲音弱弱道:“我想跟我爹回去。”
謝硯卿心緒複雜凝著她,隻覺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齊雲程今日找上門來,他本沒打算見。
兀的想起沈寧昨晚的話,便想驗證一下她話真假才讓兩人見麵。
然事實確如她所說,她真的是定遠侯府庶女。
可他沒想到她竟否認與他關係,還要跟齊雲程走。
他麵露不虞,聲音透著冷意:“你考慮清楚了?”
對上他幽邃眼眸,她語氣堅定道:“考慮清楚了,定遠侯府才是我的家,這段時日多有打擾。”
謝硯卿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分明不想回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