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之沒敢看沈寧,在她路過身側時還有意垂下眼簾。
這不怪他,要怪就怪外界一直都傳謝硯卿斷情絕愛,眼裡隻有查案,就連大理寺養的狗都要求是公的。
現在陡然看見他和一個女子吻在一處,實在是有點驚悚。
直到沈寧身影不見,周延之才敢抬頭轉身。
關切問:“大人,你身體怎麼樣了?”
謝硯卿將卷宗理好,麵無表情道:“死不了。”
“……”
周延之乾笑了下,欲在床沿圓凳上坐下。
謝硯卿瞥了眼他動作,出聲止住:“你換個凳子坐。”
周延之一頭霧水。
驀地對上他烏沉眼眸,霎時頭皮一緊反應過來肯定是方才那女子坐過這凳子。
他忙收回要坐下動作,重新尋了把椅子搬到床沿坐下,從懷中掏出用白布包裹的東西:“大人,根據你說的,下官讓人將液華池周邊土都翻了一遍,在禦廷園一棵樹下挖出了蕭良娣丟失的那支海棠並蒂鏤空珠花。”
謝硯卿抬眼,從他手中接過珠花打量。
“下官讓蕭良娣梳頭宮女辨認過,確是她戴的那支無疑。”周延之頓了頓,眼眸微動:“從液華池往禦廷園走是出宮方向,下官猜測那人是趕著出宮,就詢問了一遍當天守值的禦林軍,他們說當天出宮的四品官員有三人。”
“分彆是翰林學士淩允臣、戶部侍郎蘇施南、同平章事沈豫青。下官去他們當值地方詢問過他們下值時間,隻有淩允臣有事提前離開,後麵就沒有再回去過。從出宮時間看,他中間有半個時辰行蹤是空白的,具有最大作案嫌疑。”
“下官帶人詢問了當天在液華池到禦廷園附近的宮人,一位灑掃太監說看到淩允臣申時三刻左右從液華池方向來,看起來略帶慌張,還撞上了當時搬花的宮人。”
“宮人當時看到一支珠花從他身上掉落,撿起還給他時,他謊稱是買給自家夫人的。但下官派人去淩家偷偷問過淩夫人,她並沒有收到淩允臣任何東西,是以,他在說謊。”
謝硯卿沒說話,翻看蕭良娣溺斃一案卷宗,示意他繼續說。
“從交集上看,蕭良娣未入東宮前一直待字閨中,嫁入東宮後也沒見過外男,與淩允臣不可能產生什麼糾葛,所以下官斷定他殺蕭良娣乃是臨時起意。加上是在液華池那等較偏僻隱秘之地,蕭良娣是為尋狸奴不小心闖到了那兒,許是偷聽到了什麼秘密,才讓淩允臣對她起了殺心。”
“分析的不錯。”謝硯卿將目光從卷宗上收回,問他:“可查過那天淩允臣去見了誰?”
周延之麵露難色:“是下官無能,問過許多宮人包括翰林院的人都沒人知道。”
看了他一眼,謝硯卿抿唇:“液華池屬於後宮,平日沒有召見,外臣是不得入內的。”
經他一提醒,周延之恍然大悟:“大人,你的意思是召見淩允臣的是後宮的人?”
“是,且這人身份尊貴。”
周延之擰擰眉,淩允臣是淩貴妃兄長,不用猜便知召見他的人是誰了。
可現在案子又陷入了死胡同,蕭良娣到底聽到了什麼秘密會被滅口?
要知道她是太子的人,背後可是蕭氏一族,淩允臣殺她就該想到會有什麼後果。
能讓他不計後果把人殺了,說明這個秘密定然是嚴重到殺頭亦或抄家流放地步。
似知道他心中所想,謝硯卿不緊不慢道:“什麼秘密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掌握的所有證據來看凶手是淩允臣無疑,先寫折子上奏給聖上,帶人去淩家抓人。”
周延之點點頭,眼中泛起亮色拱手:“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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