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抬手想將他額前滑落的一縷碎發撩起,可剛伸出去又怕驚擾了他,動作就這麼僵在了半空。
仿佛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他攏住她纖長的手放在自己矜雅如玉五官上,聲音透著彆樣的繾綣:“我是你的,你可以隨便摸。”
沈寧心霎時像是被羽毛拂過,泛起一圈圈難以言說的漣漪。
她微微紅了臉,卻不作掙紮,任由他捉著自己的手貼在他臉頰上,感受那微微有些涼意的溫度。
“我給你的香囊怎麼沒戴著?”這幾日兩人幾乎到了形影不離地步,她確實沒看見他戴香囊。
“我怕弄丟了,就收起來了。”
“左右不過是個香囊,丟了就丟了,回頭我再做一個。”她無所謂道。
“不一樣。”他打斷她:“你送我的東西本就少,要是丟了豈不是對不起你一番心意。”
沈寧汗顏。
她就是隨便做的,還順帶給謝硯安也做了一個。
他要是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遲疑了一會兒,她開口:“你兄長的寒毒需要施針緩以時日才能解,我這幾日有空,會來為他施針。”
“你和他約好了?”他聲音帶著鼻音問。
“就先前在廊廡下遇見和他提過一嘴。”
“回頭我讓人安排一下,你需要什麼就讓府裡的下人提前去準備。”
謝硯安總歸是因為救他才中了寒毒,他欠他這份恩情,所以並不會在這件事上亂吃醋。
見他沒有不高興,沈寧鬆了口氣:“所需的東西我走時會一一寫下來交予你。”
“好。”他在她手心蹭了蹭。
看了眼濃稠夜色,她抽回手:“累了一天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終於不舍的鬆開了她:“我讓衛隨送你回去。”
她沒有拒絕,點點頭。
懷中溫度散去,謝硯卿立馬又有些後悔了,漆暗溫和的眸攥著她瓷白的臉:“這麼晚了,要不你還是宿在梧桐院吧。那兒樣樣齊全,還是你走時模樣。”
沈寧心知這分明是他不想讓她走找的借口,默了默半是玩笑意味道:“我乾脆宿在你這兒算了。”
他眸色微深,微微勾起唇角,扯出一個淺淡的笑來:“也未嘗不可。”
說著他極大方的往床頭挪了挪,給她騰出大半位置出來,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你睡裡麵還是外麵?”
沈寧:“……”
她就隨口一說,他還當真了?
“我回去了。”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走,隻留給他一個瀟灑背影。
謝硯卿對她留下來本就沒抱多大希望,見狀也未多失落,隻是目光觸及她有些單薄衣裳,出言喊住她:“等等。”
她回首,就見他走到架子前拿了件黛青鶴氅向她走來,動作溫柔的給她披上係好帶子:“夜裡冷,彆凍感冒了。”
比起空氣的冷,他指尖帶來的涼意更甚。
沈寧纖穠眼睫微顫望著他清矜臉龐,語調平和道:“我走了。”
他捋了捋她被風吹到唇上的發絲,點頭。
她剛要跨出門檻,他兀的又喊住她:“阿寧,你好像忘了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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