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毛筆擱置在筆架上,李塵璟拿起寫好的字端詳:“便照你擬好的名單送去,交代好舅舅,這十人以後便是本王麾下的人,閱卷時讓他關照一下。”
吳昭拱手:“是。”
“對了,交代你查的事如何了?”
吳昭垂首:“如殿下所料,秋闈報名人中確實有孟閣老的孫子孟玉宣。”
李塵璟動作滯住,眼底幽冷一片,唇角牽起譏諷弧度:“天真,想通過科考改命,下輩子吧。”
微側身,他吩咐:“告訴舅舅,本王不希望此人出現在中舉名單上。”
吳昭心領神會:“屬下遵命。”
“殿下,孟玉宣與定遠侯府有婚約,要是他借助定遠侯府生事怎麼辦?”吳昭說出顧慮。
李塵璟斜了他一眼:“何須擔憂,定遠侯府一直拖著婚事就是因為孟玉宣無一官半職,對定遠侯府沒什麼幫助,這門婚事成不了。”
吳昭默了默開口:“殿下有所不知,齊家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對外宣稱與孟家婚事照舊,等孟玉宣秋闈後就準備大婚。屬下猜測齊家可能會讓這位大小姐嫁給孟玉宣。”
“哦?”李塵璟尾音拉長,對齊家這位尋回的大小姐多了一絲好奇:“本王怎沒聽說過齊家還有一位大小姐?”
吳昭:“據說是一直寄養在鄉下,前幾日定遠侯才把人接回府。”
將寫好的“靜”字攥成團,李塵璟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去查一下。”
他這次在謝硯卿手裡栽了大跟頭,總覺得他背後有人指點。
且,十月白極難得,季修白怎會輕易就贈了謝硯卿?
還有,那日大殿上謝硯卿展示的讓字體顯現的方法是誰教他的?
瞬間,他心臟似被一股無形力量攥緊,呼吸凝滯住。
朱雀。
除了她,他想不到彆人。
因此,齊家這個突然出現的大小姐不得不讓他生疑。
要真是她,他定要派人斬草除根。
—
蹲守至天黑也沒見沈寧從明月舫出來,李瑤命杏枝去一問才知人早就退房走了。
她回到淩王府越想越氣,直接亂砸一通抽打丫鬟泄氣,把院裡的丫鬟婆子嚇的瑟瑟發抖。
淩王踏入沁竹苑時,見到的便是滿地狼藉和丫鬟的慘叫聲。
他眉宇擰起。
看到他身影,李瑤眼中閃過慌亂,忙將手中鞭子丟到地上,心虛的問:“父、父王,你怎麼來了?”
李玄奕麵露複雜之色走到交椅旁掀袍坐下,言辭儘顯對她的失望:“阿瑤,你都十八了,這性子該收收了。”
李瑤心下一慌,撲通一聲跪下抓住他袍角,泫然欲泣道:“父王我知錯了,你彆生氣。”
李玄奕雖寵她,可也不是一昧慣著她,要是真惹他厭憎了,說不定又要將她送回青州去。
她這些年養尊處優,去青州那種苦寒貧瘠之地根本受不住的。
望了眼渾身是血的幾名丫鬟,李玄奕肅著聲音吩咐:“都下去吧,請大夫好好看看傷,莫要留疤了。”
丫鬟婆子如臨大赦,連連謝恩後退出去。
李瑤跪在地上,被地上的瓷器碎片硌的生疼,一張瓷白的小臉滿是忐忑:“父王,我、我真的知錯了,求你饒了我這次吧。”
李玄奕長歎一口氣,搖搖頭:“阿瑤,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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