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沐浴間隙下人進來收拾過房間,該擦的痕跡都擦乾淨了。
望著鏡中女子,沈寧腦中不自覺浮現她與謝硯卿在這兒糾纏時畫麵,頓感臉上一陣灼燒。
甫一抬頭,男子清冷矜雅麵容映照在銅鏡中,她心頭倏然漏了一拍。
他們這般模樣竟讓她生出幾分新婚後的柔情蜜意來。
“還沒好?”他握住她雙肩微彎腰,注視鏡中的她:“要不要我幫你?”
“你會綰發?”
“學過。”
“學過?”她訝異。
“跟著畫冊上學過。”他笑,笑容帶著點心酸意味:“還沒人給我練過手。”
曾經想著帶她回京城後會與她過著舉案齊眉的生活,可後來出了那樣的變故。
他從青州回來後萎靡不振了幾個月,每每對著空蕩蕩房間,心中唯有無儘酸楚蔓延。
那時即便知道她已死,他仍幻想這輩子能給她綰一次發、瞄一次眉,所以就讓人買了專門的冊子來。
現在想想,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終是回到了他身邊。
斂了斂眸,他為她綰了個簡單發髻,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拿起首飾盒裡的碧青珠花要給她戴上,她出聲:“這珠花不戴了,老是勾到頭發。”
“勾頭發?”他攏眉。
她點點頭:“是啊,這珠花就看著好看,動作幅度稍大一點就容易勾住頭發,還不好卸。”她側目看了他一眼:“我們那、那什麼時這珠花還勾到了你頭發,當時你都沒注意到。”
謝硯卿凝思起來,忽然腦中一閃想到了什麼,眼中一亮。
拿起珠花端視少頃,他自語道:“若是戴珠花的女子與人發生拉扯,這珠花是不是也會勾到對方頭發,且對方毫無察覺?”
沈寧不知道他為何這般說,拿了支碧玉簪子將頭發固定住站起身:“要是兩人靠得近加上拉扯動作激烈的話有這個可能。”
“比如……”她湊近,離他約摸五指寬距離,氣息吐在他下頜處,手攀住他胳膊道:“這個差距。”
謝硯卿墨瞳一斂。
如此說來蕭良娣那支海棠並蒂鏤空珠花極有可能被凶手帶走了。
“阿寧,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他傾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沈寧一臉莫名其妙。
捂著被他親過的臉頰,她抬眸望著他俊美臉龐:“是關於案子的事?”
他點點頭:“先去吃飯吧。”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談公事。
謝硯卿亥時後基本不會再進食,因為有沈寧在,他陪著她吃了不少。
用完飯已是深夜。
派人送沈寧回定遠侯府後,他去了書房,將蕭良娣溺斃案卷宗翻了出來。
—
謝府馬車停在巷子裡。
沈寧下馬車後步行了一段路走到侯府朱紅大門前。
看到青雲在門口來回踱步,她麵露疑惑:“你在這兒做什麼?”
青雲語氣慌亂道:“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她攏眉:“發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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