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她忍不住回頭。
謝硯安依舊端坐在那裡,身姿挺拔,卻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淡漠。
她心中刺痛了下,終是決絕的離開了。
她早該明白的,單方麵的喜歡隻會給對方造成困擾。
可惜這個道理她知道的太晚了。
出了院子,她與水榭廊下的蕭鶴鈺撞了個正著,忙整理好情緒走到他麵前,聲音微弱說了句:“……今日,謝謝你。”
蕭鶴鈺倚靠著紅木漆柱子,好整以暇的端視她,揚唇:“不客氣,舉手之勞,就當報答你那日為沈寧寧說話了。”
她怔了怔,目光注視他俊美五官,下意識問了句:“你也喜歡沈寧嗎?”
話一出口她立馬反應過來,心中暗罵自己怎麼能問這種唐突的問題。
人家喜歡誰和她有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多嘴。
可話已經說出口,再懊悔都沒用了。
蕭鶴鈺甚是好笑的敲了下她腦袋:“你這小腦瓜裡都在想些什麼,男子和女子之間並不一定都是男女之情,也有友情,沈寧寧是個很講義氣的人,和她做朋友,讓人很舒服。”
他動作很輕,配上他的神情,甚至可以說是溫和的過分了。
周怡寧生平第一次被男子做這般親昵的動作,不禁紅了臉,說話都不利索了:“是、是我想法狹隘了,還以為……”
蕭鶴鈺笑:“還以為我喜歡她是嗎?”
她先是點頭,後又搖頭,最後稀裡糊塗的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臉看。
真好看啊,她想。
一個男子怎麼能長得比女子還好看?
既不過分陰柔又兼具男子的陽剛。
這樣的男子,世間怕是再難尋其二了。
她的目光不自覺在他身上停留,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可在他看來時又慌亂地垂下了眼睫,試圖掩蓋內心的波動。
蕭鶴鈺將她反應儘收眼底,唇角勾起淡淡弧度:“你呢?”
她一臉霧水,唇瓣微啟:“什麼?”
“你喜歡謝硯安?”他直白道。
她臉瞬間漲紅,慌亂地擺手否認:“沒……沒有。”
她聲音不自覺地發顫,泄露了內心的緊張,深吸一口氣,平複那如小鹿亂撞般的心跳後。
她語氣帶著幾分釋然與感慨道:“從前是我少不更事,以為青梅竹馬的情誼就是喜歡,現在想想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這幾日我想通了,與其滿心歡喜追逐一個永遠都不會將目光投向自己的人,陷入無儘的失落與苦澀中,倒不如灑脫放下,還自己一片自在的天地。”
蕭鶴鈺靜靜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能這麼想說明你成長了。人生漫長,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放下,才能遇見更合適的,你說呢?”
對上他濃烈灼人視線,周怡寧隻覺耳根燙的厲害,她羞澀的低低嗯了聲。
她總有種錯覺,他看她眼神仿佛藏著一泓深邃的湖水。
看似平瀾無波,可在那幽謐的深處,卻似隱匿著複雜而又微妙的情感,令她忍不住暗自揣測起來。
怕與他對視太久沉溺其中,她急忙移開目光:“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