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這下才覺察出不對勁來了,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他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急切地說:
“可是……可是娘子沒有呀?”
“娘子不是商籍,朱龐特地幫他把戶口落在我們家,這一塊上不可能出錯了。”
楊誌歎了口氣。
“問題便出現在這裡了。”
“如今有人舉報,隋準,是西遊記的撰書人,瑞陽軒有他的股份。他惡意偽飾,不作變更,戶籍作假參與了縣試!”
猶如被一口大鐘在耳邊被敲響,佟秀腦中轟鳴,晃了兩下。
是死死抓著桌角,才沒有軟倒下來。
“是我三叔嗎?”他顫聲道。
楊誌點點頭。
“我猜是他。不然,淮南府如何連夜來人,將鄭縣令抓捕走了?”
佟秀心口堵得厲害,大腦一片亂糟糟的。
隻能想到什麼問什麼: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這麼大的官,也不能為娘子說情麼?”
楊誌又歎了一口氣,聲音沉痛:
“如何說情?科舉舞弊,罪責最重是考官,其次才是考生。便是知府大人,也有可能擔乾係。”
“鄭縣令此番,怕是烏紗帽不保,而隋準……”
他沒有說下去。
再說下去,恐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哥,就倒在地上了。
佟秀將嘴抿得緊緊的,用力咬著牙,連嘴裡泛出血腥味,都渾然不覺。
“竟這般嚴重麼?沒有彆的法子麼?”他艱難地開口。
楊誌搖搖頭。
“我托了人去淮南府打探,得到的消息,事情恐怕還沒那麼簡單。”
所謂戶籍作假,其實可操作餘地極大。
他佟三可將商籍掛名在父親名下,隋準難道就不可以?
偏這一條被人死死揪住,說明,有人從中發力。
從探子的回報中,楊誌敏銳地發現,隋準應當是遭了無妄之災。
淮南府內部,有人在鬥法。
“淮南知府在位多年,建樹平平,一直不得升遷。但淮南府同知,卻是後起之秀,去年因抗洪有力,得了聖上嘉獎。而知府大人,卻遭了訓斥。”
“據說,他極有可能擠掉現在的知府大人,取而代之。”
一通官場內幕,聽得佟秀又糊塗了:
“這與娘子,與鄭縣令,又有什麼關係?”
“我娘子從沒去過淮南府呀。”
楊誌的表情,卻愈發難看了。
“淮南府同知,名關,字山月。”
“是栗山關氏後人,鄭縣令的親弟弟。”
所有疑點,一下子都串起來了。
淮南知府嫉賢妒能,為保官職,百般找機會,欲除掉功高蓋主的淮南同知關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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