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政摸摸下巴,這話也在理。
不如這樣。
“隋準,你若要自證,本官便給你出個題,如何?”學政道。
“若答得好,說明確有才學。丁知秋,你便要承認自己眼拙。”
“若答不好,終究有代筆嫌疑,那隋準便要押後再議。”
隋準聽了,心中歎氣。
它來了它來了,它果然來了。
他就猜到,自己免不了這一遭。
學政這一招,也算不偏不倚,丁知府馬上高興起來。
“如此甚好,大人英明!”
他就不信了,一個莊稼漢還真身懷絕學?
且那佟三是他叔叔,已經明白調查過他的底細。
此人平時最經常乾的事就是喂豬,根本不怎麼讀書。
此番他定要露出真麵目了。
丁知府大大地鬆了口氣。
“請學政大人出題。”隋準無奈地說。
也由不得他不說,畢竟,桌椅已經擺上,筆墨已經放好。
連那計時的香爐,都插了一根香。
就差他人就坐了。
學政點點頭。
他略略沉思,道:
“那本官便問你。”
“君子讀書,所為何事?”
焚香燃起,一縷白煙緩緩飄散。
時限是,一炷香。
在場不論是丁知府派,還是關山月派,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炷香,這個考驗可不小。
便是鄉試、會試、乃至殿試,都有一整天的功夫。
一炷香,能乾什麼?
再者,學政出的題,也太大了。
凡考過科舉的人皆知,寫文容易,合心卻難。
縱使你才華橫溢,文采斐然,論點不合閱卷官的政見,最後也入不了法眼。
一篇文章好壞的評判,是很主觀的。
學政出的題,又如此寬泛。
考生猶如大海撈針。
不知哪一根,才能戳到學政的心巴上?
關山月派齊齊沉默了,便是關山月本人,也陷入深深擔憂。
但丁知府的人可就高興了。
姓關的煞費苦心,大老遠請個人來自己殺自己。
哈哈哈。
而隋準接下來的表現,也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
一直到燃香過半,他也一動不動。
雖然看起來好像在思考啦,但腹中空空的笨蛋,考試時不也這樣嗎?
丁知府和佟三竊笑不已。
唯有關山月等人急得欲言又止。
等燃香隻剩三分之一,隋準還是沒動靜。
關泓一忍不住嘟囔:
“一炷香時間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