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隋準抖了抖衣衫,笑得雲淡風輕。
“以鸝鳥為題,是吧?”
方才,祁興指著樹上的黃鸝,以此為題,作了詩一首。
做的好不好且另說,速度的確是快。
才一步功夫,就口出五言律詩:
兩個黃鸝鳴啾啾,
三排柳樹蕩悠悠。
千人讀書聲朗朗,
萬般愁緒顫悠悠。
他才做完,淮南學子便心中一沉:
壞了。
這是借著黃鸝,諷刺他們淮南學子呢。
說他們都是黃鸝鳥,吵喳喳。
這上千學子勤學苦讀也是白費,能不能考上舉人都發愁。
聽得連賀知章也激憤了:
“祁興,比試就比試,你這般話裡有話,枉為君子。”
祁興卻臉皮厚的很:
“我話裡有什麼了呀?鸝鳥而已,是你們想太多吧?”
“唉,也怪不得你們如此敏感,人輸多了,就會以為誰都在議論自己……”
眼看雙方又要打起來。
隋準及時叫住:
“無事,鸝鳥而已嘛。”
“鸝者,鶯也,聲音婉轉嬌啼,連祁王都為之沉醉,怎不是個好的呢?”
他這麼一說,祁興臉色就不大自然了。
祁王是他爹。
其人風流成性,素以紅袖添香為雅事。
昔日,他被北江府一花魁名妓,黃鶯兒,給勾得魂飛魄散。
聽說流連半年不歸,最後還帶回祁府做妾。
幾乎寵妾滅妻。
是祁夫人忍無可忍,大發雷霆,才將這黃鶯兒給遠遠地趕走。
竟趕到淮南府的花柳巷,重操舊業了。
為此,祁家在淮南府和北江府,都鬨了時日不短的笑話。
如今,黃鶯兒的赤色鴛鴦肚兜,還掛在花柳巷門頭的旗杆上,招攬來客呢。
隋準這麼說,無疑是打祁興的臉。
祁興臉紅脖子粗,又因是自己的爹造的孽,不好置喙。
隻能將怒氣往肚子裡吞。
“莫要說旁的廢話!”
他粗繩粗氣道:
“有本事,你趕緊作詩。這般胡亂攀扯,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哦。”隋準有些遺憾。
他是想為祁興多拖延點時間的,但是人家不願意啊。
人家上趕著受辱,那就,開始吧。
“以鸝鳥為題,是吧?”
隋準笑笑,抬起腳。
祁興臉上露出笑容,終於可以好好折辱這小子了!
他早就看隋準不順眼。
此人看起來,就是個窮漢,還魯莽。
居然敢把他拎來拎去。
這種人能有什麼才學,能七步成詩?
且自己一步就成了詩,他再怎麼,也比不過自己去……
“有了。”隋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