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繡娘正沉浸在悲傷中,絲毫沒留意身旁站著的大個子。
直到,冷語將她驚醒:
“逃得了一時,逃得過一世嗎?”
蔣繡娘抬頭,眼神驚慌:
“你,你說什麼……”
隋準臉上沒什麼表情:
“就算這次旺兒救過來了,下次呢?”
“你還不是把自己,把孩子,送給人渣當人肉沙包打嗎?”
習慣了佟家人的溫暖和氣,蔣繡娘萬沒想到,眼前的人如此尖銳。
她遍體生涼:
“你什麼意思……我才……”
她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她被迫麵對事實。
她不但無力保護自己,也無力保護孩子。
“你自己立不起來,就相當於將孩子送入虎口。”
隋準平靜不帶一絲情緒。
蔣繡娘滿心絕望,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流出來。
道理誰都懂,可是她能怎樣?
和離,是不可能的,府城就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嫁人以後,便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輩子都要在彆人家裡頭煎熬。
便是離了蔣家,她又能去哪裡?
她是個孤女,身後連個幫的人都沒有。
天大地大,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我……我又能如何?我根本無處可去……”
“你怎麼會無處可去?”隋準道。
“你是蔣家主母啊,還生了兒子。隻要熬到蔣漢沒了……”
蔣繡娘聽了,卻更加愁苦。
她以前不就是這樣想麼?
可這一天天的,蔣漢越來越過分,她在這個家,越發熬不下去了。
隋準見她還不明白,歎了口氣。
“你說說你,管不著男人,也就算了。怎還能讓其他女人,住到家裡頭去了?”
他話鋒一變,斥責起她來。
“那些女子,眼裡隻有錢,旁的可是一概不顧的。”
“現下你傷著了,做不得活,家裡沒錢。萬一那女的惱了,趁蔣漢酒醉,將他殺了,怎麼辦?”
“你還有心思養傷,趕緊回家去,免得家破人亡了!”
說著,隋準便招呼端藥進來的佟嫂子:
“娘,快給她喝了藥,送回蔣家去吧。”
“省得以後蔣家出了什麼事,還賴到咱們頭上。”
佟嫂子吃驚,連呼使不得。
“蔣妹子傷得都站不穩了,如何能再回到那狼虎窩?怕不是要給蔣漢打死了!”
“就是傷得站不穩才好呢。”隋準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