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子裡死了百年又詐屍的僵屍都沒裴敘卿挺的直。
顧榮抿唇,背挺的越直,裴敘卿就越體麵嗎?
不理解,但尊重。
再回首,宴尋已不見蹤影。
想到那句打爽了,顧榮眯了眯眼睛。
男菩薩的下屬是在提醒她當心裴敘卿狗急跳牆,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嗎?
恰好,她也蠢蠢欲動。
天色漸暗。
念及丹朱之死,又思及佛像金身,佛寧寺老方丈特意安排武僧護送顧榮下山回城。
不要問出家人諂媚成何體統。
要問就是化緣修行我佛慈悲!
盛情難卻,顧榮含笑應下,投桃報李,默默打定主意,要將佛像金身塑的厚實高大。
“青棠,吩咐流雨去丹朱兄嫂家中報喪。”
“務必要將其死因死狀清楚告知。”
“是”
丹朱的兄長是個混不吝的滾刀肉,欺軟怕硬又難纏的緊,有裴敘卿受的。
顧榮利落的跳下馬車,看著夜幕籠罩下的汝陽伯府,眼神由漫不經心轉為淩厲。
汝陽伯府,就是一座無聲無息間啃食人血肉的魔窟。
六角燈籠在風裡搖搖晃晃,宛如孤舟在波濤中顛簸
灑下的光暈似遮掩醜惡的濃霧,又似幼童蹣跚欲走出陰霾。
更似一張血盆大口。
依仗微弱的光芒虛假的溫暖為誘餌,蠱惑人踏入其中,迷失心智,屍骨無存。
上一世,她就一度因父親似是而非的憐憫掙紮遊離,卑微的祈求虛無縹緲的父愛。
一點點好,一點點光,割裂著她的神魂,跳梁小醜般折磨自己。
重活一回,釋然了。
什麼執念、心魔,不過都是自苦罷了。
顧榮興致頗好,踮起腳尖,伸長手臂撥弄了下燈籠下穗子,與這夜色的光影嬉戲。
青棠亦步亦趨的跟在顧榮身後,目睹這一幕,眼眶微微酸澀。
自夫人病逝,伯府有了繼夫人,小公子的身體每況愈下,她就再也沒有在小姐臉上見過如此輕鬆的笑容。
數年來,小姐如一柄失了鞘淬了毒的劍。
小姐開心,她也開心。
“青棠,今天是個好日子。”
“將望舒院的所有燈籠都掛起來,喜慶喜慶。”
“開私庫,賜伯府上下人等半月月例作額外獎賞,以表我心之喜悅。至於管事及以上者,加贈一月之薪,以示厚愛。"
"望舒院中的丫鬟們,依據其品級之高低,逐一發放。”
“五百文到二兩。”
“再勞陳叔去采買幾頭活豬羊賜給下人加餐,盛嬤嬤去我名下的布莊搬幾十匹粗布和棉布,按人頭,每人賞五尺。”
“若有人問起,就說丹朱英年早逝,本小姐為她祈福積陰德。”
青棠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兒縫兒。
“小姐大氣。”
“那是!”
瞬間,死氣沉沉的汝陽伯府變得熱火朝天。
上至管事,下至小廝,腳步生風。
“扶曦見過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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