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片、延年鬆、古畫、玉石……
都是母親一點點設計,一點點填滿。
卻隻住了不到十一載。
母親亡故,喪期未過,椿萱院就迎來了新的主人。
顧榮伸手撫過四季常青、價值千金的流金延年鬆,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轉動。
她的母親剛過花信年華便撒手人寰。
鬆鶴延年,延年鬆,延的是誰的命。
她和母親短暫的人生,皆證明女子嫁人絕不能扶貧!
世上男子不僅薄情,還喜過河拆橋。
“來了就進來,杵棵破鬆樹前做甚?”
汝陽伯的訓斥聲,隔著雕花鏤空的窗牖傳來。
顧榮薅了把鬆葉,撚在指尖。
汝陽伯也好,陶氏也罷,都不配流金延年鬆的庇佑。
一入正廳,迎入眼簾的就是汝陽伯那張拉成驢臉黑成焦炭的老臉。
神情是除了嫌棄就是不耐。
顧榮敷衍的欠了欠身,一語不發坐下。
汝陽伯壓抑的怒火被瞬間點燃。
“啪”的一聲,掌心落在案桌上。
“顧榮,你懂不懂規矩!”
“商戶女就是上不得台麵。”
顧榮懶懶的掀了掀眼皮,聲音淡淡道“父親輕些,品相如此好的紫檀木桌不易尋。”
“以伯府的財力,恐怕難以輕易更換如此上乘之物了。”
汝陽伯的一貫手段就是一邊高高在上的打壓否定她,一邊又恬不知恥的吸著揚州榮家的血。
“顧榮!”汝陽伯目眥欲裂。
既有父權被挑釁的憤怒,亦有虛張聲勢的尷尬。
顧榮麵露不解,真誠發問“父親因何動怒?”
“陶姨娘不總是在女兒麵前哭訴伯府難以為繼捉襟見肘嗎?”
“難道是女兒理解有誤?”
顧榮抬了抬手,勾勾唇角“那父親儘管拍。”
陶氏溫聲軟語“老爺,大小姐尚且年少,您多擔待擔待。”
汝陽伯沒好氣冷哼一聲。
“聽說你一下山回府,就又是賞月錢,又是采買牛羊,又是賞布匹。”
“誰給你的權力?”
“你母親是當家主母,掌伯府中饋。恩賞之事,理應先行征詢她的意見,待商議妥當後再行實施,方為正理。”
“顧榮,你年紀越大規矩越差勁。”
“好好跟扶曦學學,省的丟人現眼。”
顧榮淺啜了口茶,嘴角上揚“父親,女兒再次糾正,不是母親,是陶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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