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瑕,你已及冠,婚事拖不得了,你母親也是一番好意,切莫因此與她生了罅隙傷了母子情分。”
“樂安是在你母親膝下長大的,知根知底,才貌雙全又仁孝溫婉,勉強能與你相配。”
“若你實在無意於樂安,那上京貴女任你選,朕給你賜婚。”
婚事?
不知怎的,謝灼響起了佛寧寺禪房裡的女子。
撚著銀票,撲在他懷中,嬌軟輕喘。
香舌繞在指間的黏膩觸感,曆曆在目。
袖袍下,手指下意識蜷縮起來。
微微蹙眉,斂起思緒,清清淡淡道“陛下。”
貞隆帝擺了擺手,目光慈愛的注視著積石如玉列鬆如翠蘭郎豔獨絕的謝灼“寧瑕,朕在以舅舅的身份與你商議,不是君臣。”
“否則一道聖旨下去,你還能抗旨不尊嗎?”
謝灼是與忠勇侯獨子。
自出生,羸弱多病。
深諳命理的高僧曾為謝灼批命,言謝灼壽元有限,難越十五之年。
為破除此厄,當寄養於佛寺之中,十五方可下山。既能化險為夷求得一線生機,亦能為大乾江山社稷積福,保風調雨順。
說來也怪,那十年,大乾確實國泰民安。
一來二去,貞隆帝也就對這個外甥愈發親近憐惜。
謝灼垂眼“舅舅,寧瑕無意娶妻。”
“更無意娶樂安縣主為妻。”
“樂安縣主是母親收的義女,雖未入族譜玉碟,但終是母女相稱十餘載。”
“若迎娶樂安縣主,有違人倫綱常,為世人唾棄。”
“懇求舅舅勸勸母親,莫要再強行撮合寧瑕和樂安縣主了。”
貞隆帝眸光審視,沉聲試探“寧瑕,你是不是還在怨怪你母親送你入佛寧寺清修僅半載,便收養了樂安?”
謝灼語氣清冷,神色不變“舅舅,何來怨怪。”
“寄養於佛寧寺,是寧瑕唯一的生機。”
“為人子卻不能侍奉與母親膝下,本就是寧瑕之過。”
“父親戰死沙場,母親日子淒苦,收養樂安縣主承歡膝下,寧瑕清修也安心。”
“樂安是母親的義女,那便是寧瑕的義妹。”
謝灼的聲音不見什麼情緒變化。
似覆著霜雪,又似謫仙人不染纖塵。
貞隆帝幽幽歎息,抬手輕拍了拍謝灼的肩膀。
在佛寧寺浸染佛法長大的謝灼,眉眼間全無僧侶的悲天憫人,儘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般一視同仁的平靜淡漠。
“罷了,那就不提樂安。”
“京中貴女,可有和你心意者?”
謝灼搖頭“暫無。”
貞隆帝甚是無奈“你除卻當值理政,便是忠勇侯府和府來回奔波,這樣下去,怎麼可能有機會得遇心儀之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