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住的思忖,仇怨儘報後,效仿顧二爺醉生夢死縱情享樂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大。
她是養些唇紅齒白的清秀書生。
還是養些寬肩窄腰的挺拔武師。
亦或者養些咿咿呀呀唱曲兒的。
養這些應該不難。
她金銀多。
難的是養些類似於男菩薩的款式。
她讀的書比顧二爺多,取名得更講究些。
如此這般,日子還是蠻有奔頭的。
所以,奔向醉生夢死好日子的前提是清算是有仇報仇。
誰都不能攔她。
剛返回椿萱院,顧榮就聽到了陶姨娘和顧扶曦淒婉哀絕的哭聲,其間還夾雜著瓷器碎裂的聲音。
顧榮眼睛一亮,伸手在院中的吉祥缸裡沾了幾滴水抹在臉上“陶姨娘,你哭的您哭得如此傷心欲絕,莫不是父親又被你氣的暈死過去了。”
房間裡,汝陽伯捧著雙魚筆洗,扔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顧榮撥開簾子,進了房間,掃了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眼捂著臉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陶姨娘和顧扶曦。
她很吝嗇自己的惻隱之心。
母親病故的頭兩年,她沒少因陶姨娘和顧扶曦的算計,被汝陽伯罰跪祠堂。
她在寒冬飄雪夜跪過。
她在盛夏暴雨夜跪過。
寒風呼嘯裡,電閃雷鳴下,祠堂外的樹冠枝乾,在黑黢黢的夜幕裡,伴隨的呼嘯寒風,張牙舞爪似吃人的鬼怪。
她怎麼可能不怕。
有陶姨娘和顧扶曦的煽風點火,汝陽伯不準下人給她準備飯食,一日三餐隻準送些清水、硬的能砸死人的饅頭。
她跪過最久的一次是五日。
那一年,她十二歲。
不是汝陽伯大發慈悲放她出來的,是她在偷聽到負責灑掃祠堂外院落的老仆們閒談,提及小知染風寒,症狀日重,恐夭折在冬日後,用香案上的燭火點燃了祠堂垂著的帷幔。
祠堂是一府之傳承,最是重要。
火起的快,滅的也快。
但,雕梁畫棟的祠堂終是一片焦黑。
不孝二字,死死的釘在她身上。
小知,也是真的病了。
她被罰跪祠堂的五日,竹葳院的下人克扣小知的用度,又在入夜熟睡後推開小知臥房的窗牖。
她想,但凡她再多猶豫不決幾日,等著汝陽伯把她放出去,她就得替小知收屍了。
那次事了,她在望舒院打殺了竹葳院所有疏忽不敬的下人。
翌年,望舒院花圃裡的花開的最旺。
也是十二歲,她知道,彆人的恐懼,能保護她和小知。
她恨陶氏。
也恨汝陽伯。
憶起過往,顧榮心中的冷意更盛。
淡淡收回視線,擦拭乾淨臉上的淚水,嫌惡道“陶姨娘,父親春秋鼎盛、汝陽伯府花團錦簇,你整日哭哭啼啼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不是在招晦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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