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上跪一跪,沈家就能白得十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怎就跪不得了?”
“你我兩家的婚事,今日便定下吧。”
“顧榮是伯府嫡長女,三書六禮不能少,切莫小家子氣,惹人笑話。”
“伯府丟不起這個人,我也丟不起這個人。”
稍頓了頓,側眸看向沈和正“元清,大婚之前,務必潔身自好謹言慎行。”
沈和正忍著疼,頷首應下。
他身邊沒有一個女子,最是潔身自好了。
垂眸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鍛袍,眼中閃過惋惜。
這是他特意找裁縫量身定做的,整整花了還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啊,夠雲塵與他翻雲覆雨一番了。
沈夫人與陶姨娘又簡單聊了幾句,便起身告退,攙扶著一瘸一拐的沈和正離開。
確定了一樁大事的陶姨娘,神清氣爽。
顧榮再跋扈,明麵上,也不能耐她何。
繼母,也是母。
她拿捏著顧榮的婚事,就相當於攥著顧榮的脖子。
張牙舞爪也好,頤指氣使也罷,都隻能是困獸之鬥。
望舒院。
顧榮換了身乾爽的衣裙懶洋洋斜躺在軟榻上,任由青棠拆卸著她發髻上的珠釵。
“小姐,您不擔心沈和正打退堂鼓嗎?”
青棠有些疑惑。
小姐既然有意允沈和正糾纏,又為何……
顧榮微眯著眼睛“隻有這樣,伯爺和陶姨娘才安心啊。”
如果她歡天喜地應下,陶姨娘怕是就要胡思亂想食不知味了。
她親自促成的契機,自不能因一時反常白白溜走。
青棠的手指頓了頓。
自那日從佛寧寺歸來,小姐就再沒有私下喚過伯爺父親。
罷了,冷心冷情些也好。
她侍奉小姐多年,最是清楚小姐受了多少苦。
是伯爺不配做小姐的父親,而不是小姐不配做伯爺的女兒。
“小姐,無論您做什麼,一定要帶著奴婢。”
“奴婢力氣大,很有用的。”
顧榮抬手,輕拍了拍青棠的腦袋,笑的溫溫柔柔,全無棱角和銳利“青棠最有用了。”
“那青棠再去練練妝容之術吧。”
“何時能通過上妝大變活人,我賞青棠一座三進的大宅子。”
“青棠,無需擔驚受怕。”
“你家小姐我死不了,死的隻會是彆人。”
青棠頷首“奴婢這就去。”
“小姐,那柄玉如意怎麼處理?”
離開南花廳時,青棠很順手將玉如意捧了出來。
“賣了,給佛寧寺捐香火。”
“佛寧寺香火雖旺,但每月逢五皆會在山腳施粥布善結緣結福,寺裡僧人過的甚是簡樸清苦。”
她重生在佛寧寺。
她願信這份神乎其神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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