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顧平徵最吃陶氏柔柔弱弱這一套。
見陶氏掉幾滴淚,再硬的心腸也能化為繞指柔。
可,此時此刻,顧平徵心頭的怒火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他結識沈其山,是陶氏牽線搭橋之故。
陶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若非有私情,又怎會與沈其山是熟識。
“安靜乖順?”
“不敢爭,不敢搶?”
顧平徵的手指重重摩挲著陶氏麵頰上的紅痕“陶蘭芷,你當真以為我不知你私下教唆扶曦當街攔榮氏的馬車?”
“我不說,隻是想給你留臉,是憐惜你孤弱。”
“再問你一次,扶景到底是誰的野種!”
這次,顧平徵是真的急了!
前幾日,知悉陶氏下絕子,他都沒這般著急。
畢竟,扶景是傷了腦子,不是傷了命根子。
他不至於絕後,且正值盛年,有的是時間培養孫子。
而今,卻有斷香火的風險。
至於顧知。
顧知母胎帶毒,病懨懨的,一年十二個月裡,起碼有十個月纏綿病榻,根本指望不上。
“扶景真的是老爺的血脈,妾身敢指天發誓。”
“妾身不知您在何處聽信了他人的挑撥離間之語,可妾身是真的清清白白。”
指天發誓?
四字落在顧平徵耳中,顧平徵心神一陣兒恍惚。
他想起了,他乘船親赴揚州求娶榮氏時,立下的誓言。
他說,若負榮氏,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以前,他是不信毒誓這種東西的。
眼見曾經的汝陽伯府落魄潦倒,卻又忍不住相信。
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前半句,似乎已經在應驗了。
顧平徵心底發寒,身子微微踉蹌,不自知的鬆開了陶氏的衣襟。
他沒有負榮氏。
沒有負榮氏!
這世上男子,皆是三妻四妾,他隻是將陶氏當外室養在了府外,已經足夠愛重榮氏。
榮氏身死,他才迎陶氏入府。
是榮氏自己福薄,怪不得他。
顧平徵勉強穩住心神,手掌緊撐在案桌上,急促地喘息幾聲,聲音冷冽地問道“陶蘭芷,你為何屢次對沈其山施以援手,又為何私下與他商議那等關乎榮氏嫁妝的私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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