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筱柔被阿大打掉了假發帽,回到紫薇院中是大哭了一場。
妘璃也就算了,她惹不起。
可連一個趕車的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裡,這是她不能接受的。
最關鍵的是,她還不能拿人家怎麼樣,隻能受著。
鴛鴦手拿假發帽候在一旁,是謹小慎微。
妘筱柔哭夠了,一扭頭正好瞧見她。
“你個賤婢,沒眼力見兒的東西,杵在那裡乾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鴛鴦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可自己是賤籍,就算被打死,不過草席一裹被扔去亂葬崗,連個墳頭兒都沒有。
妘筱柔見她不動,怒氣是再也壓不住了。
她抄起針線盒中的繡花針就撲了過去。
她一隻手死命按著鴛鴦的後脖頸,一隻手捏著繡花針一下接著一下地往鴛鴦身上紮去。
鴛鴦不敢反抗,隻能抱著雙臂不停地求饒,“小姐,你饒了奴婢吧……”
妘筱柔一聽,手中的動作更快了,“你個賤婢還敢求饒,看本小姐怎麼懲治你。”
此時的她表情猙獰,就像是一個惡鬼,哪裡還有閨閣女兒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婦。
終於,妘筱柔紮累了。
她手中繡花針一扔,坐到了椅子上,“去,給本小姐泡壺熱茶來。”
鴛鴦掙紮著站了起來,“是,小姐。”
她滿臉淚痕,扭過頭去擦了擦,而後忍著身上的疼痛往門口走去。
妘筱柔盯著她的背影,罵了句,“賤婢……”
鴛鴦背對著妘筱柔,眼中的恨意又濃了一分。
傾蘭院,蕭書蘭正在抄寫《女誡》。
她的身旁不再是秦嬤嬤,而是自己的兒子妘昊。
此時,妘昊的乳母周嬤嬤正在哄著他,司琴規規矩矩地在一旁候著。
畫麵看起來很溫馨,直到妘筱柔推門走了進來。
她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妘昊見她來了,揚起一張笑臉,興奮地迎了上去,“二姐姐。”
妘筱柔不理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母親。
蕭書蘭見她神色不對,問,“昨日在將軍府是不是被欺負了?”
妘筱柔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嗬,他們是我的家人,怎麼可能欺負我。”
蕭書蘭撂下筆,“你想說什麼?”
妘昊追著妘筱柔問,“二姐姐,你怎麼不理我?”
妘筱柔嫌棄道,“你身上流的是妘家的血,不是我的弟弟,我為什麼要理你。”
妘昊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姐姐會說出這種話。
他的雙眼立馬就紅了,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