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晨,終於轉小。
眾人生怕雨勢再大,於是便又等了一天。
等晚上見了月亮,才敢決定次日啟程。
在山頂歇了這麼些天,眾人骨頭都懶了。
尤其是之前戴過枷鎖的流犯,歇著的這幾天,不用戴枷,皆是一身輕鬆。
但現在重新戴上,頓覺渾身難受,甚至懷疑枷鎖不是之前那副了,而是換了更重的。
肩膀上被磨爛的肉還沒長好,就又被壓著磨破添了新傷。
尤其是幾個體弱的,被雨天凍出了風寒,一陣頭重腳輕,若不是旁邊的人扶著,簡直要頭朝下翻滾下去。
一旁的紀晚舟一家卻感覺渾身舒暢。
紀晚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下山路上的空氣都格外清新。
“江水漾西風,江花脫晚紅!看!這山上的楓葉是多麼的鮮紅!多麼的漂亮!”
她語氣誇張地吟詩作對,被悶了這麼些天,看什麼都順眼。
紀明朝撓撓腦袋:“江水?江花?小妹,這兒哪有什麼江啊?”
紀晚舟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轉頭解釋:“詩句啊!隻是一句詩啊大哥!何必這麼認真呢!”
紀明朝一貫是個脾氣火爆的武夫,從小便在軍營裡長大,若是談起兵法,那是個中高手。
但若是談詩賦曲,實在是一竅不通。
但他也不會不懂裝懂,聞言佩服地拍了拍紀晚舟的肩膀,“還是小妹懂得多!”
紀晚舟被他手勁兒極大的兩下拍得腳下一滑,瞬間失去了平衡。
“小心!”
裴行淵時刻注意著她那邊的情況,見狀連忙伸手拉了一把。
速度甚至比就在旁邊的紀明朝還要快。
紀晚舟驚魂未定地被對方攬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山路不好走,小心一些。”
裴行淵關切地看著她,“不若便讓本王背著你好了!”
紀晚舟連連擺手,“算了算了,這是意外,我倒是也沒那麼嬌貴!”
說起來也奇怪,她穿的可是防滑性能一流的鞋,怎麼隻是被拍了兩下就差點滑倒呢?
紀晚舟不解地低頭看去,果真在地上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你們快看!地上這是什麼?”
她蹲下身,奇怪地看著地麵水窪在陽光下泛著七彩光。
紀千帆蹲下身伸手撚了撚,思忖片刻後道:“好像是油。”
眾人頓時疑惑不已。
“這地方怎麼會有油呢?”
紀晚舟倒是有些隱秘的興奮,有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
難道這地方有石油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