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舟恨鐵不成鋼,她知道,以紀鴻禎這顧及兄弟情的性子,不逼一把是不行的。
流放路遠,他不能總想著去補貼這倆吸血鬼。
好在紀鴻禎此時已經想清楚了,點點頭:“你這孩子,爹自然是選你。”
他看了一眼那群人,淡淡道,“晚舟說得對,有時候真心不一定能換回真心,我作為他們的大哥,已經仁至義儘了。”
聽到他這麼說,紀家眾人也鬆了口氣。
宋泠月走上前道:“爹,隻同甘,卻不共苦,這不是家人。”
紀明朝趁機摟住妻子的細腰:“夫人說得對,我們是一家人,自然要同甘共苦!”
紀晚舟俏皮地朝眾人眨眨眼:“說什麼呢,有我在,咱們隻有同甘,沒有共苦!”
紀鴻禎被她逗笑,心中最後那點陰霾也消失殆儘。
裴行淵看著紀晚舟生動的笑,也忍不住跟著勾起了嘴角。
她簡直像光芒萬丈的太陽,不僅可以灼傷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更多的時候,卻是溫暖彆人。
最為關鍵的,是這隻能遙遙望著的太陽,已經入了他的懷裡。
成了他的妻子。
仗著紀晚舟在和家裡人說話注意不到自己,裴行淵肆意妄為地用視線一遍遍描摹著她俏麗的眉眼。
晚舟,能擁有你,是我之幸。
不遠處跟著的暗衛們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涼風嘖嘖兩聲道:“看咱王爺笑得那不值錢的樣,以後肯定要被王妃娘娘吃得死死的!”
玄影高深莫測地哼一聲:“還用以後?現在不就已經唯命是從了嗎?”
“自從惠妃娘娘去世後,咱們可是很久都沒見王爺笑這麼開心了。”
“是啊,是啊,如今雖然是流放了,日子不比京城,但我怎麼覺得,更自在了呢?”
“我也這麼覺得。”
紀晚舟這邊一片和諧,紀鴻鈞那邊卻是愁雲慘淡萬裡凝。
他們被抄家得突然,什麼財物都沒有來得及準備,流放路遠,若是沒有銀子打點,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錢來多那邊倒是安靜些。
他先前遊行時被砸得太狠,現在還沒醒呢。
他那幾個姨娘一個個怨氣深重,連帶著那附近的空氣都是劍拔弩張。
“譚大人,犯人已經交接完畢,您可以戴枷上路了。”
來交接的官差將完整的名單交給譚妄嘯,拱手說道,“祝您一路順風,平安抵達。”
譚妄嘯遞給這人一小包碎銀子。
等著人離開後,譚妄嘯才召來一個屬下,問道:“方才那邊吵嚷什麼?”
他雖然離得較遠,但也能看到,又是那紀晚舟在鬨事!
聽了屬下彙報,譚妄嘯嗤笑一聲:“真是一群蠢貨!吩咐下去,紀家人再敢鬨事,直接就地格殺。”
不遠處的鄭秉聞言,悄悄地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雖然他覺得裴行淵應該能護住紀晚舟,但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譚妄嘯轉身吩咐屬下:“去,把木枷給犯人們戴上。”
他可是給紀晚舟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但凡裴行淵敢抗旨,就是一個完美的契機。
看著解差拿著木枷和鎖鏈過來,剛才還喧鬨的犯人們瞬間沉默。
真正的流放,此刻才開始。
扛著這個木枷走一天,肩膀處的肌膚肯定要磨破。
即便傷疤長好了,很快就又會被磨破,循環往複,反正最後就算是堅持下來,肩膀也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