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七日,翟靈鶴還是未收到任何回信。心焦心憂的是他,處變不驚、裝模作樣的也是他。
正伏案歎息,“正午吃些什麼好呢?”
一聲鷹唳,驚空遏雲。翟靈鶴驚起,接著房門敲響了。
扶桓橫衝直撞地闖進來,“公子,主子來信了。”
翟靈鶴著急起身,從他手裡取過‘信’。是辛歸身上的布角,就連上麵的字也是石炭的痕跡。
【沿東三十裡,暗河交彙。】
水運!
翟靈鶴急著從桌案上翻找地圖,腳下踩著一個軟和的東西。
俯身攤開圖紙,就這姿勢說道:“扶桓,派人沿著這條道一路查探,最好堵住這暗河的出口。”
扶桓低下頭,似有不解,“公子,這處洞口盤多,人手恐怕不夠。”
翟靈鶴不懷好意地盯著扶桓的臉,口吻委婉道:“就從你的沈擇君那,再撥一次兵。”
扶桓頷首不語,也不辯解。
“不必內疚,他是願意、舍得的。主子的命可比心上人的命重要得許多,你說是吧扶護衛。”
“是,公子。”
翟靈鶴收卷著圖紙,放進扶桓懷裡。
隨後挺腰奉上令牌,道:“出發吧,記住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一個。”
街上肅清閒雜百姓,可見形勢嚴峻。扶桓牽馬而來,翟靈鶴麵顯不悅,視線落在彆處,“扶桓,你的尾巴怎麼跟來了?”
意有所指,沈擇君在暗處偷偷觀望他們。扶桓回身看過去,“公子,要引他入局嗎?”
翟靈鶴順了順鬃毛,有意道:“看你意願?”抓住馬鞍,用力一蹬翻身上馬,“駕——”
獵鷹在空中盤旋,隨著人馬出動一並遠飛他方。既然是暗河,辛歸能傳信恐已是暴露了。
翟靈鶴心中感慨道:我素來死不了,你可是活不成啊。
不隻是七日,是十日!翟靈鶴站在山頂,俯瞰下麵礦場。洞口遠成一個黑點,烈風陣陣吹翻衣袍。
屬下回道:“公子,扶桓已到。”
翟靈鶴拂袖擋住狂風,遲疑片刻道:“喬裝打扮混進去,不、不可誤傷百姓。”
若是辛歸被困住、受傷了可怎麼辦?翟靈鶴曾想給辛歸卜上一卦,又怕結果不儘人意。
留存著希冀,並不是遙遙無期。
踏足這片滿是碳灰的土地,翟靈鶴仿佛心底被觸動。一個淒涼如何描述出口,一個慘也不過如此。
“辛歸?”翟靈鶴越是心慌,他知道這些利欲熏心的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但願辛歸能保住性命,不然自己又要隻身一人了。
一聲哨音響徹雲霄,回應到處都是獵鷹鳴叫。
哨音是從洞口傳來的,但不是辛歸所發出的。翟靈鶴愕然瞳孔瞪大,礦場中央木樁之上多了一個殘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