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獄卒打開牢門,宋徐行有機會將這膽大的言論糊弄過去。
“就遠了瞧瞧。認個臉熟。”宋徐行打著燈籠在前照了照,一麵寬和笑道:“夫人彆害怕,這是新來的翟主事。”
然後側身讓翟靈鶴站出來看到她的位置,許是這間囚牢不大。一盞燭火也能很好看清楚,這案犯是名夫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幼兒兩頰白皙發青,小嘴裡含著手指。宋徐行把燈籠提近了,孩子受不了強光往懷裡縮了縮。含糊哼聲幾下,嚇得這位婦人抱緊了孩子、
待在這暗無天光的囚牢時間久了,人變得遲鈍。夫人抬起頭,臟亂的鬢發裡掉出很多碎屑,瞳孔裡布滿了疑惑:“你不是寧大人?”
宋徐行:“是,我也不是翟大人。這才是,以後就是他負責你的案子了。”
翟靈鶴作揖道:“見過夫人。”他驚於這是位女子,更驚於她還有個孩子。究竟是什麼個案子,天牢裡關的是一對母子。
婦人垂頭捏了孩子的臉,癡癡地笑了:“好啊,好啊……”
這一抹孩子臉上烏黑烏黑,婦人焦急擦拭弄醒了孩子,抽噎幾聲嚎啕大哭起來。輕柔地嗓音悠悠哼出,孩子安靜下來喊了聲:“娘,娘。”
這一幕慘敗而又溫馨的畫麵,刺痛在兩人的心頭上。翟靈鶴心裡很不是滋味,不由地覺乎這地方冷得凍人。
“莫要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關押在天牢裡的可是重犯。”宋徐行瞥一眼,本是看不清夫人麵上有什麼表情。耳力敏銳的他,捕捉到歌聲裡的顫抖。
不顧多想,眼見時辰差不多了。宋徐行準備結束這次探訪,“翟大人,我們該走了。”
翟靈鶴訥訥點頭:“好,走吧。”
“大人,我們是不是見過?”婦人一語,讓兩人一頭霧水。
宋徐行是第一次見她,翟靈鶴亦是。
“沒有,往日和夫人接觸的是寧大人的人。”宋徐行回答。
“沒有。”翟靈鶴也給了一個回答,前所未見。
天牢外。
宋徐行率先提出道彆:“今日到此為止吧,我們互相回家好好休息。”
翟靈鶴:“好,明日再見。”
當宋徐行乘著馬車走遠,翟靈鶴接過獄卒送來的燈籠慢慢走回府:“宋大人一刻也等不得,送都不送了。”
和往常一樣,季寧還在門口等著他回家。一見是翟靈鶴回來了,抱著一隻手臂往門裡招呼著:“熱飯熱飯,翟靈鶴回來了。”
……
翟靈鶴無數次想糾正季寧,直呼他名字要看場合。話到嘴邊,仔細想想:他是個孩子,離了家孩子,讓讓他吧。
翟靈鶴:“院裡的芍藥還沒有開?二哥哥你這是哪裡的花?”
廊庭裡葉岸沒走遠,提著一籃子芍藥折返。
“覃大人差人送來的,日日都送。”葉岸選了一朵放在鼻尖聞著,又遞給了翟靈鶴:“開得嬌豔,送禮送錢我都理解,這送花是何意?”
季寧偏要插話,添油加醋道:“葉二哥說少了,不止是送花,連玉佩都送。你瞧掛在他腰上那塊就是,天天帶在身上。”
葉岸回味這話,頓覺詫異反問季寧:“當真?”
季寧肯定道:“當真,我還能騙你嗎?”
不問翟靈鶴,卻想讓季寧開口證實。翟靈鶴捏著花枝,不輕不重打在季寧的腦袋上:“就你知道的多。”
花瓣紛紛掉落,葉岸意味深長道:“聽著很奇怪啊,兩男子之間送花送玉佩。看著怎麼都像是給戀人送定情信物,翟弟被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多日相處下來我看,你於覃大人很是不同啊。”
“嗯……很重要。”翟靈鶴細想之下葉岸說的很中肯,接話道:“過命的交情,換誰都是一樣的。覃魚是把我當成知己,而我答應留在兆京看他完好渡過一生。至親好友我占好友二子,不虧他對我的照拂啊。”
季寧冒出一個想法:“至親好友,翟靈鶴你要是有個阿妹或者阿姊。至親沾上一個親字,說是親兄弟不為過。”
翟靈鶴:“有也沒用,我給他卜了一卦。情緣命定有人了,吃他喜酒還可能。”
季寧:“你還會算卦,你算的準嗎?給我也來一卦唄。”
翟靈鶴:“不算,折我的壽。”
季寧:“那你就是說假話,怕被我揭穿了。”
葉岸:“哈哈哈哈……”
有說有笑往膳堂走去,季寧即使受傷了也會把兩人安排得好好的。
翟靈鶴微微留意到,今晚飯桌上沒了那碗白粥,獨獨為他做的白粥。
葉岸忽然道出要辭彆:“命案偵破了,你該放心讓我回我的小院了。彆再用其他理由挽留我了,覃大人困著你帶著我也困著。諸多事宜還得我親自去辦理,有空會回來坐坐的。”
“好。”翟靈鶴一向利落,不來回拉扯。危險解除了,葉岸確實不需要留在翟府了。
季寧:“葉二哥忙什麼呢?待在我們這多好啊,每日你都能教我讀書寫字。”
翟靈鶴幫他夾了遠處的菜,“好好吃你的飯,府裡還有我。我不能教你嗎?葉二哥還有彆的事,彆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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