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鬨大了,到底還是驚動了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正跟蕭姨母,還有蕭瑤兒在一處閒聊,聽說梨香院出事了,本懶得管,可一聽說事關大小姐,忙不迭讓下人說清楚。
那下人急急忙慌說了一遍,裴老夫人也沒甚聽懂,大致就知道自家女兒又犯蠢了,生怕再生什麼是非,趕緊兒起身去看看情況。
一夥人烏泱泱地聚集在梨香院。
陸晚音已經起了身,隨意梳理了一番,不至於蓬頭垢麵見不得人。
此刻正坐在陸從文身邊的椅子上,小嬋原本還在休養,聽聞動靜硬撐著起了身,此刻正站在陸晚音身後,麵色微白,精神倒是不錯。
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大眼睛,左瞧瞧,右瞅瞅,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
“你們這又是鬨什麼?”裴老夫人由蕭瑤兒攙扶著,走了進來,滿臉不悅地道,“一天到晚的,滿府不得安生!我還沒咽氣,就快要被你們活活氣死了!”
“娘!”
裴思吟原本躲在她哥身後,被陸從文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此刻一見裴老夫人,立馬覺得靠山來了。
趕緊跑了過去,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吟兒莫哭!有為娘在,任何人都欺負不了你!”
裴老夫人握住裴思吟的手,安撫了幾句,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裴思吟哭哭啼啼,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她還要惡人先告狀,狠狠咬陸晚音一口:“是嫂嫂先出言不遜,我才生的氣!本就是嚇唬嚇唬她,沒成想被誤會了,娘,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啊!”
話音未落,陸從文便黑著臉,冷冷道:“裴姑娘顛倒黑白,避重就輕的本事,還真是一絕!莫不是以為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我可是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自從我妹妹嫁到你們裴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他想一想就覺得生氣!
陸晚音縱然再難登大雅之堂,也是好人家的清白姑娘,如何能被這麼一大家子人糟踐?
再者,他此前一直以為,裴思恒對他家寧兒情深義重,雖說陰差陽錯娶錯了人,但看在寧兒和國公府的情麵上,縱然不能跟陸晚音真正成為夫妻,起碼表麵上要裝出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來。
如此兩家臉麵上都好看!
豈料,這個裴思恒居然早就跟陸晚音有了“夫妻之實”!
如此這般,把他家寧兒置於何地?
難不成還讓他家寧兒接手陸晚音睡過的男人?
簡直豈有此理!
裴思恒此刻一心都是方才哭著跑走的陸惜寧,哪有心思管眼前的事。
恨不得立馬生出翅膀飛出去!
“恒兒他小舅子這話說得倒奇了!自打你妹妹嫁到咱裴家來,到底哪點對不住她了?”裴老夫人不悅道,“是缺她吃還是短她喝了?咱們裴家雖不如你們國公府家大業大,但也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難不成還得把你妹妹當樽菩薩供起來不成?”
話到此處,她狠狠剜了一眼端坐著的陸晚音,越發陰陽怪氣,“反而是你家妹妹肚子不爭氣!嫁給我兒都多久了?莫說為我裴家傳宗接代了,就連個蛋都沒揣上!要不是我兒瞧她可憐,早一紙休書把她趕出裴家了!”
“娘!你又提這個作甚?”
裴思恒蹙緊眉頭,上前攙扶著母親落座,還衝著裴思吟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澆油了。
偏偏裴思吟看不懂眼色,還自認為占了理,瞬間就囂張起來,冷哼道:“就是!本來我也沒說錯什麼,裴家已經對她足夠留情麵了,是她自個兒給臉不要!不說旁的,就單說這次遇襲,我就奇了,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在京道兒上,遇見什麼刺客?我看八成是陸晚音在外頭拋頭露麵,才惹出的事!”
戰火再次燒到了陸晚音的腳邊,隻見她不慌不忙飲了口茶,稍微潤了潤嗓子。
這才抬眸望向不知死活的跳梁小醜,沉靜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正好大家都在,不妨評一評理。”
“說就說!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裴思吟揚起頭來,大聲道,“我且問你,你好端端的,去四喜堂作甚?還神神秘秘的,隻帶了一個馬車夫,還有貼身丫鬟去!我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有人親眼看見你獨自走進一間包房,裡麵還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變。
陸晚音暗暗勾唇,心道,真是蠢貨呢。
當即又往火堆裡潑了油,她不解釋,反而接著拱火道:“我是你裴家的正房夫人,不是你裴家的奴婢,我想去什麼地方,難道還要處處向你報備不成?”
“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裴思吟惡狠狠地道,“我早就派人盯著你了!你日常出行的馬車,每隔不到三月,就要因為磨損換車輪,必是經常出府所致!誰知道你做什麼去了?我看啊,隻怕是在外偷了野男人罷,心思都不在我哥身上,又怎麼能懷上我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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