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來!”侍女慌慌張張的,連忙要往外跑。
陸晚音眸色一冷,一把抓住侍女的手臂,另一隻手飛快拔下發間的珠釵,用尖端抵在了侍女的喉嚨上,沉聲道:“彆動!”
“夫,夫人,您這是做什麼?”侍女麵色發白,艱難地吞咽著口水。
陸晚音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否則,我就殺了你!”
“可,可是若是被攝政王知道了,奴婢也活不了啊!”侍女都快哭了,比起夫人,她自然更畏懼攝政王。
夫人殺她,一珠釵刺進喉嚨裡,也就疼一下,氣息就斷了。
可攝政王就不同了,有千百種刑罰,可是讓人生不如死!
侍女哽咽道:“夫人,奴婢上有七八歲的老母親,下有七八歲的弟弟要養,奴婢求夫人了,千萬不要跟王爺對著來,否則吃苦受罪的,還是夫人啊!”
陸晚音有些於心不忍,她心狠,也隻是對傷害過她的人心狠,聞言暗暗歎了口氣,她改了措辭,道:“王爺待我這樣好,我又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不會跟王爺對著來。隻不過,我腹中是否懷有孩子,還不曾確定,萬一懷了,月份又小,恐孩子在腹中坐不踏實。不若先瞞著,等月份大了,這孩兒在我肚子裡坐踏實了,再讓攝政王知曉。到時候還能賞你個護小主子有功。”
侍女有些意動了。
反正左右都是一個死,不若賭一賭,萬一能賭得一身榮華富貴,就再好不過了。
“多謝夫人抬舉!”侍女腦瓜子轉得很快,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道,“奴婢一切都聽從夫人的!”
陸晚音這才鬆開了侍女,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晚間用飯時,不知是下午吃了些烤肉,還是怎的,見到飯菜就惡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乾嘔了好幾回。
侍女機靈,悄悄端了一盤酸杏乾來,陸晚音含了一口杏乾,酸酸的滋味在口腔裡蔓延,胃裡這才好受了幾分。
“夫人,民間有句話叫作酸兒辣女,夫人月份還那麼小,就喜歡吃這酸杏,定是懷了個小世子!”
王府的嫡出長子才能被稱作為世子。
陸晚音並非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充其量不過就是王爺一時心血來潮寵幸的妾室罷了。
她抬眸睨了侍女一眼。
侍女會意,趕緊垂眸把嘴閉上了。
與此同時,攝政王帶著一眾兵馬,快馬加鞭前往了邊境。
兩國使臣會麵,兵馬連綿幾裡,遠遠望去,兩國旗幟烏泱泱的一片,寒風一吹,黃沙漫天。
攝政王一身玄金色的蟒袍,腳踏蟠龍金靴,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後幾百名鐵甲侍衛跟隨,遠遠行來,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狹長深邃的眼眸一眯,遠遠睨著燕國衛兵團團包圍著的馬車。
唇角流露出一絲冷意。
……
陸晚音連續乾嘔了幾天,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深了。
沒了攝政王的陪伴,她夜夜難以安睡。
每每才睡著,總會夢見冰天雪地裡,她蹲在角落裡洗衣服,麵前的水盆結了層層碎冰,身後呼嘯著鞭子劃破虛空的聲音。
不堪入耳的咒罵聲,在背後響起。
陸晚音聽不清咒罵的內容,隻知道自己很冷,刺骨陰寒,在風雪中凍得瑟瑟發抖,濃密漆黑的睫毛濡濕,被寒風一吹,很快就結出了冰霜。
陸晚音醒來後,每每都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