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栩安順理成章地賴在了楊家。
楊韻也怕吵著陳芙和楊栗瑩,洗漱過後,拎著一盒棋坐在了沈栩安對麵。
“那木牌千真萬確?”沈栩安邊問,邊落子。
“當然。”楊韻提子落下,單手撐頭,“董玉娘從榮慶殿帶了東西出來,而這……恐怕也是她被殺的原因。栩安你知道董玉娘的身份,沈家旁支可知道?看沈巍那態度,可不像是知道的。”
“讓沈飛白查董玉娘的是家裡的長輩,那人昏聵,拎不清,以為能從董玉娘身上撈點什麼好處……卻又顧忌著聖人,才瞞著沈飛白。”沈栩安解釋道。
等鬨出了人命,眼看著要鬨大了,他才臨危受命,來臨州處理這事。
楊韻了然。
她指間把玩著一枚棋子,兀自沉思。
沈巍肯定是知道白綢的存在,隻是沒找到白綢的下落。
為了保命,他誰也沒有告訴,而是拿這個做籌碼,左右逢源,卻沒料到半道殺出了沈栩安這個程咬金,手起刀落給他了結了。
“城隍廟我的人去過了。”沈栩安繼續落子,眼睫微垂,“黑火藥是個稀缺物件,能將其弄到手的人不多,此人大概率是上京的人。”
這事……
楊韻也查過。
但肇縣府衙能力有限,想要查黑火藥流通,有些困難。
“那這事就交給栩安你去查一查了。”楊韻接話。
棋盤被一點點填滿。
對麵的沈栩安專心下棋之餘,還不忘試探:“那小丫頭嘴緊得很,是你交代過什麼?”
“你是說於梨,還是說董二丫?”
“兩個都是。”
“我什麼都沒說,你問不出來,說明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禮成到底還是把我當外人了。”沈栩安落子劫殺,略微偏頭,目光在棋局之間流轉,“我留沈巍的屍體才偏廳不是正好幫了你一忙?禮尚往來,禮成應該對我坦誠一點。”
勝負已分。
楊韻捏著棋子在指間轉動幾圈,笑道:“看來栩安的棋藝勝我一籌,甘拜——”
話還沒說完,外麵傳來喧鬨之聲。
恍惚間聽到了幼兒啼哭,楊韻臉色大變,拔腿就往外跑去。
“站住!”
院中之人暴喝。
十來個緝捕手舉著刀圍著那人,哭聲正是他懷中的孩子,也就是楊栗瑩發出的。一旁的陳芙臉色極差,扶著姚嬤嬤的手顫抖不已。
“放開孩子,一切有得談。”
楊韻咬牙切齒道。
她垂在袖中的手緊攥著,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被圍著的黑衣人蒙著臉,單手抱著楊栗瑩,另一隻手反握著匕首抵在楊栗瑩的胸口,冷聲道:“讓他們散開。”
不等楊韻發話,緝捕手們就已經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