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加快腳步拾階而上。
張斂剛剛解決內需,才覺得暢快些,抬眼便瞧見有影子正麵衝他而來。
腦海中剛剛才拋下的念頭又重新冒出來,他連忙把阿旺拽到前麵,“那是誰!”
阿旺晚間視力不太好,大都聽聲辨位。
此刻凝神,“公子,沒聽見聲音啊,哪裡有人?”
“人走路怎麼會沒有聲音呢,你再聽聽!”
說話間,關月又上了十幾階。
她站的位置,剛好在明暗交接之間,拒他幾步之遙——
紅色的嫁衣,披散的黑發。
“鬼啊!”
張斂拔腿就要往後跑,關月提速,一腳踩住他的衣角,他穩不住身形,身體後仰,整個人往下倒。
後腦恰好磕在石階楞邊上。
關月看他迅速翻身而起,沒再追上去。
她蹲身,指腹輕輕撫過石階楞邊,上麵並無血跡,可剛剛的聲響不小。
這就夠了。
張斂的喊聲引起了巡邏侍衛的注意,紛紛提著燈圍攏過來。
“張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那邊有……”
“我家公子不小心摔了一跤,那邊有點水,滑倒了!”
阿旺嘴快,直接將張斂的話蓋了過去。
然後又扯著他的衣袖提醒,“公子,這裡是信王府!”
公然說鬨鬼,到時候惹得信王不快,他們可能就真的要去見鬼了!
張斂霎時反應過來,連連道,“是是,你們記得派人過去擦一擦,萬一又有人摔倒呢?”
侍衛看著神神叨叨的兩人,蹙了蹙眉。
倒也聽他吩咐,派了人去看。
一灘水跡,為何搞得如此大動靜?沒見過下雨嗎?
……
重回詩會,關月神色如常,甚至在陸淮舟看過來時,含笑著舉杯相敬。
而張斂幾乎汗如雨下。
丁嘉瀚和他隔著一桌,喝得麵色通紅,見他回來,端起酒杯,“剛還在說你呢,怎麼去了這麼久,來,乾了!”
張斂幾乎扯不出笑,心臟咚咚跳著,幾欲蹦出來。
他機械地回了禮,仰頭一口灌下。
酒過嗓子,有些辛辣。
張斂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好,沒出血。
丁嘉瀚此時已經走了過來,攬著他的肩膀,開口儘是酒氣,“聽說你院裡最近不太平,放心,兄弟明日就給你介紹個大師,保準管用。我先前也覺得房間裡不乾淨,大師一去,當天就睡了個好覺。”
張斂很是心動,但轉念一想,幾日前才被罵得狗血淋頭,若是再犯,隻怕……
“我爹那關就過不了。”
丁嘉瀚吊著眼睛看他,“小事,打扮成小廝不就行了?”
他拍了拍張斂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溜溜達達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月光偏移,圓台上的鬨劇逐漸落下帷幕。
趙乾讓人扯開擁在一起的阿堅和玉娘,一個被趕出府,一個被帶回後院。
趙乾看她視線一直落在阿堅身上,揚聲道,“關二姑娘,今日可玩得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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