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垂眸,麵上嘲諷之色一晃而過。所謂軟刀子殺人,刀刀致命,說的便是老夫人這般角色。
前世每逢安無恙對黎懷仁與洛輕帆有所怨言,老夫人便會以這番話安慰她。
時日一久,安無恙便也覺得是自己敏感多疑,不能體諒夫君了。
安無恙緩緩抬眸,而今再看,隻覺得似老夫人這般慈眉善目的人物,才最是可怕。
見安無恙神色陰鬱,並不是原先那般,一提到黎懷仁便麵帶羞澀,老夫人的眸子又輕微抖動一下。
旋即,又展現出和藹的又憐惜的神色,她緊緊攥著安無恙的手,歎了一口氣。
“咱們家到底是從京城來的,世家貴族,關係盤根複雜,你自幼長在這偏僻之處,自然不懂裡頭的道道。”
老夫人又抬眸,似在仔細瞧著安無恙的麵色,甚至伸出手在安無恙額間的紗布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你隻看見咱們一家子,對那洛輕帆頗有好臉色,殊不知不論是我還是懷仁,看的都不是她的臉麵,而是她背後之人的臉麵!”
“那洛輕帆的父親乃是前朝宰相,如今新皇登基,據傳來的消息說,那洛輕帆的姑母,前朝的洛貴妃已經被尊為太後。”
“若是懷仁能和洛輕帆關係再親近一些,咱們家回複往日的榮光也是指日可待了!”
說到此處,老夫人又似歎息一聲,瞧著安無恙的目光裡頭,似有隱隱淚光。
“恙兒啊!我和懷仁,甚至是你婆母在內,對你都是滿意的!”
“隻可惜,你和她終究比不得!”
“恙兒,你答應祖母可好?容下她,往後和懷仁好好的!”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洛輕帆。
老夫人搖著頭,作勢便要將安無恙往自己懷裡攏一攏。
若是以往,安無恙定會順勢倒在老夫人的懷裡,任由老夫人撫著她的後背,勸慰著,哄著。
亦能讓安無恙滿腹委屈得到些許緩解。
待回去之後,便是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她也能再隱忍幾分。
隻是而今……安無恙不願意了!
安無恙的身子僵直、強硬,卻似往後掙脫了一下,無聲宣告著自己的不讚同。
老夫人麵色似陰沉一瞬,但很快便做了調整,麵上多了一絲冷冽。
“恙兒,我這一番話,你想聽我得說,你就是不想聽,我也得說!”
“放眼望去,凡是有頭有臉的,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與懷仁心生隔閡。”
“女人最要緊的是抓住男人的心!”
“你隻需好好做自己分內的事情,照看好一家老小,到時候侯府自會有你的位置!”
老夫人言儘於此,並不在意安無恙是否聽得進去。
正如她不知安無恙的如今的心思如何。
或許便是猜出來,亦不會在意。
畢竟而今安無恙在老夫人心中,也就是個鄉野的婦人,沒有背景,沒有權勢,更是沒有依仗。她如今已經跟了黎懷仁多年,還生了孩子,往後她能依靠的隻有他們一家。
是以,老夫人以為自己肯安慰安無恙一番,已經是對她的恩賜。
原先以為,她還算是個懂事的。
而今她竟然隱隱給自己擺臉子,那老夫人便也沒了繼續安撫她的必要。
且先冷她一冷,待到過些日子,她在黎懷仁乃至王氏那裡委屈得多了,自會尋自己的。
老夫人又輕拍的黎恩幾下,麵色蒙上一層陰雲。
“我這些話,你回去好好想想,待過些日子再來回話。”
說完,麵色又一轉,多了些犀利與不容拒絕。
“你婆母那邊還有事情交代你辦,我也原想著將利害關係說與你聽,也好讓你能分清楚輕重緩急!”
“而今你若聽不進我的話,我便不多說什麼了,隻是你自己想好,若是而今連分你的差事也做不好,隻怕到時候侯府真的容不下你了!”
老夫人直接說了自己的真意圖,原本也不過是在利用安無恙之前,先對她進行一番安撫。
見安無恙不上道,她這才一番話連威脅帶指責,算是將最後一層麵皮也撕下來。
安無恙未急著表態,隻是她看著老夫人的眼神,越來越清明,好似有什麼東西已經從她的心裡熄滅,從今往後,再無牽連。
她冷笑一聲,緩言道:“回老夫人,無恙已經想清楚了!”
一句話,倒叫老夫人臉色微微好轉,輕聲道:“想清楚了便好,我說那些也是為了你好!”
“倒也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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