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沉冷地看了他一眼。
陸蕭然被警察押走前,大聲笑起來:“哈哈哈,為什麼美好的東西都是你的?”
身後的醫護人員迅速抬著擔架進來。
江折看見渾身是血的南枝時,腦海裡的弦瞬間拉斷。
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瞬,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他眼前的視線黑了幾秒,身形踉蹌了一下,被路過的護士扶住。
“先生,您沒事吧?”
護士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許久才傳進他的耳朵。
江折渾然未覺,步伐艱澀地朝南枝走去。
南枝在門被破開看見他的一瞬,緊繃的神經才徹底鬆懈,昏了過去。
“枝枝?”
他顫抖著手,在她身前跪下,不敢去觸碰滿身是血的她。
醫生攔住他,“抱歉先生,請你讓一下,我們現在要立即送傷患去醫院。”
江折失神地看著南枝被抬上擔架,抬起時,她手臂上的一滴血滑落,跌在他臉上。
他怔愣地抬手去摸,溫熱的。
陸承匆忙趕來時,看見的就是江折狼狽地跌坐在地上,雙眼失了焦距,卻還是下意識地跟隨著南枝。
他氣惱地將江折拉起來,“她又沒死!你不要一副沒了老婆的落魄樣!”
陸承還從未見過江折現在這副模樣,向來理性自持的人,在南枝失蹤的一刻起,就和失了智似的,差點沒發現她留下的線索。
不就是一個女人……
即使這句話隻是在心裡默念,他還是沒有繼續再往下想。
算了。
陸承用力拍了一下江折的後背,“你還不跟上一起去醫院?”
他像是才回了神,聲音幾乎啞到聽不見:“好。”
彭玉萱焦急地趕來,迎麵碰上要和醫護人員一起上救護車的江折。
她正想問南枝的情況,可看見他臉上憔悴疲憊的情緒時,一時間怔住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江折。
那副斯文的銀框眼鏡,有些歪斜地架在鼻梁上。
他失去了理智,沒有了平日的淡然自若。
倘若南枝真的出了事,彭玉萱甚至會覺得他下一秒就會自責地傷害自己。
上次南枝在禮堂出事時,他寧願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也不願意讓她受到傷害。
彭玉萱怔然地在原地站了許久。
陸承出聲喊她:“玉萱。”
她才回過神來,朝他頷首,“陸叔叔。”
彭玉萱歉疚地低頭,“抱歉,是我沒有及時發現陸蕭然的動作。”
陸承安慰她:“彆在意,陸蕭然年紀輕輕就老謀深算,連我也沒想到鞏少華被他籠絡了。”
他歎了口氣,“現在該擔心的還是南枝的狀況。”
他剛剛也看見了南枝身上的慘烈,渾身是血,入目甚至連原來的膚色也看不見了。
彭玉萱緊張地問:“南枝她怎麼樣?”
“應該是不容樂觀。”陸承在商界叱吒多年,也不是沒見過血腥場麵,可南枝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她大概是撞了櫃子,滿臉是血,”他看了一眼帶血的櫃角,眉心緊皺,“地上的燈罩碎片也都是她的血……”
彭玉萱也看見了紅得刺眼的床單,氣得渾身發抖,咬牙怒罵:“陸蕭然這個崽種!他會坐牢嗎?”
“他是老爺子最看重的孫子,恐怕他不會有什麼懲罰,”陸承轉過身,不再看地上的狼藉,“這就是陸蕭然有恃無恐的原因。”
彭玉萱攥緊了手,“隻要南枝親口指認是陸蕭然意圖侵犯她,他怎麼可能會逃脫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