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嘲道:“老爺子選繼承人,不僅看他的能力,也看行事作風是否有自己的影子。”
江折輕嗤:“陸蕭然的確像老爺子。”
他話裡的某個字眼像是戳中了陸承的眉心。
“像?”陸承呢喃著念了一遍這個字,眉心緊蹙,“說起來,陸蕭然長得並不像老爺子。”
江折撩起眼簾,“舅舅是說?”
他語氣也不是很堅定:“我隻是覺得而已,畢竟陸蕭然和老爺子隔了一輩。他是已經去世的二房所出,我也隻看過她的舊照,隻有個彆特征像她。”
陸振海一生多情,明麵上公開過的妻子有三個,其它不上台麵的私生子不少,陸承就是其中之一。
他沒有競爭繼承權的資格,卻要承受陸家的規矩束縛。
江折卻起了疑心,“舅舅,你有老爺子的頭發或者指甲麼?”
陸承一怔,“要想弄到這些,隻有在陸宅才有可能拿到。更何況陸宅的傭人都是老爺子培養的,不會允許宅子裡留下毛發。”
江折想到彭玉萱手中的那個把柄,覺得陸承的猜測情有可原。
“或許舅舅猜得是對的。”
陸承站直身子,雙手負於身後,“看來,我要回陸宅一趟了。”
南枝得知了陸振海不惜斥巨資將陸蕭然贖回來的消息,忍不住問:“即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過錯,陸振海也願意原諒他?”
江折知道她現在為此生氣,輕歎一聲,安撫性揉揉她的發頂,“沒有人能看透老爺子的想法。”
“隻是將他驅逐出境,這並不公平,”南枝冷笑,“有權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麼?甚至能逃脫律法製裁全身而退。”
江折低眸,將她擁進懷裡,“枝枝,我都知道,你所受的傷害,我會讓他受到懲罰。”
如果和他所想的一樣,那陸蕭然接下來的下場,不需要他刻意出手,陸振海也自會收拾他。
陸承是私生子,他進入陸宅所在的幽瀾島,要報備通過之後才能乘船前往。
陸氏大宅的大廳內。
陸振海雙手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麵前跪著低頭不起的陸蕭然。
聽見阿傑通報陸承申請入島時,陸振海眼皮子抬了抬。
“讓他進來。”
聽見陸承的名字,陸蕭然垂在身側的手收緊。
陸振海敲了敲拐杖,聲音嚴肅:“蕭然,我將這次開發計劃的重任交給你,你卻連一個小城市的項目都拿不下,真是廢物。”
“爺爺,我知錯了。”
“哼。”陸振海冷嗤,“你說說看,錯在哪了。”
陸蕭然跪得筆直,“我錯在不該開設地下賭場,用非法的錢去競標。”
“錯了。”陸振海一棍敲在他肩上,“你不該被人抓了把柄。我陸氏的掌權人,絕不可出錯。”
陸蕭然硬生生挨了他一棍,劇烈疼痛從肩胛骨蔓延全身,他險些跪趴下。
陸承進來時,正好看見陸振海體罰陸蕭然。
見他不過是受了一棍就差點趴下,陸承在心底嘲笑,江折可是挨了他二十棍,他可是一聲不吭都接下了。
陸承在茶幾後站定,恭敬地喊了聲:“父親。”
陸振海:“坐。”
陸承有些惶恐,從年輕時被陸振海拆散了心愛之人後,他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
哪怕有機會出席陸家的宴會,他甚至沒有位置可坐,隻能在角落裡站著。
他不敢多想,依言坐下。
“陸承,聽說蕭然是你和江折一起檢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