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陸承還是問了陸之桃。
“死了。”她語氣平靜,“根據屍體的僵硬情況,推斷是死於一周前,整座島上隻有他這一具新鮮程度的人類屍體。老爺子也派阿傑親自確認過,儘管被野獸咬得麵目全非,但身上的衣服是陸蕭然之前穿的。以防萬一,老爺子還采取了那具屍體的dna,確認是陸蕭然。”
陸之桃靠在轉椅上,心情卻意外的安寧。
繼承人的最大對手已經死了,可她也很清楚,輪不到她頭上。
陸振海古板傳統,認為隻有男子才配坐繼承人這個位置,在他眼裡,她隻是一介女流。
她輕吐煙霧,聲音悠遠:“陸承舅舅,你覺得他的下一個候選人,會是誰?”
陸承默了兩秒,看向江折,“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向來難猜。”
“罷了,同輩中的人雖然無人能力比得上陸蕭然,可也沒人比他壞,”陸之桃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至少之後你和江折不用再擔心被打擾。”
陸承捏著眉心歎息:“那可不一定。”
她眼尾一挑,“陸承舅舅是何意?”
“陸蕭然已死,同輩之中,屬祈言最有潛力。”
他頹然地坐下。
陸承之前一直將江折當做棋子培養,就是為了能讓他能當上陸氏繼承人。
可當這個機會真有概率落到江折身上時,他卻覺得憂愁。
陸振海是如何培養陸蕭然的,不僅外界能看見,就連他這個姓陸的人都清楚,慘無人道。
但這種冷酷的培養方式,偏偏和陸蕭然那樣瘋怔的人完美契合。
他家祈言又不是壞種,遭受不了老爺子那一套磋磨。
陸之桃說:“江折終究姓江,老爺子不會將奮鬥了一輩子打下的江山交給一個外姓人。”
陸承輕嘲:“以他的個性,要真拗起來,讓江折改姓也說不定。”
江折聞言,出聲打斷:“我不會改姓。”
“我知道你不會妥協,”陸承回完他,又對陸之桃說,“之桃,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
“幫你們已經成了我的習慣。”她打了個哈欠,“那魔頭死了,我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時間了。”
得到了陸之桃的消息,江折站起身。
陸承就知道他是要去找南枝,擺了擺手,“你去吧。”
江折敲響南枝家門,開門的是葉蓉。
後者見到他宛然一笑,“小江啊,枝枝在房間呢。”
“伯父不在麼?”他將手中的禮盒放在地上,“給伯父帶的茶葉,還有送您的燕窩。”
葉蓉笑逐顏開,“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安平他去上班了,貿易商行那邊還需要他看著。”
自從接納江折後,葉蓉還為他專門備了一雙拖鞋。
她大方地讓他進了門。
江折在南枝房門前站定,輕輕敲了敲門。
南枝以為是葉蓉,應聲:“進來吧。”
他推門而進,輕聲關上門。
她單手支著臉,眉眼倦怠地盯著桌上的題冊。
大約是保持這種學習狀態許久,她的聲音透著疲憊和有氣無力的沙啞。
“牛奶放這就好了,我一會兒就喝。”
“枝枝。”
聽見熟悉的聲音,南枝一怔,倏地坐直了身子。
她緩緩轉過頭,在迎上江折的溫和的目光時,無光的眼眸亮起光。
“阿言,你怎麼來了?”
他靠在她書桌旁,低眸輕笑看她,“我是來親自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南枝笑意漸收了些,她大概猜到了什麼。
“是和陸蕭然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