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戲謔地看向鼻孔朝天的大娘,故意激怒她。
“好啊,有本事你把王把頭叫來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那麼硬的關係,能把我趕出黑市!”
那大娘是王把頭的二姨,在自己侄子地盤受了這樣的欺負,她自然是忍不了。
她衝江雪狠狠跺了下腳,頭也不回地朝巷頭的一間小平房跑去。
周圍出攤的人都偷偷為江雪捏一把汗。
那大娘,仗著自己侄子是黑市的把頭,常常在他們麵前作威作福,他們向來是敢怒不敢言。
像江雪這樣當麵跟她起衝突的,恐怕江雪在黑市要呆到頭了。
江雪卻不以為意,甚至悠閒地開始拿路邊的野草編花環玩兒。
過了一會兒,那大娘就趾高氣揚地回來了。
“喂!小兔崽子,王把頭叫你!”
江雪也不惱,拎上籃子就跟在大娘後麵進了屋子。
那大娘得意地把門關上,嗬,跟她鬥,找死!
王把頭是個四五十歲的英武漢子,他叉著腿坐在長條凳上,嘴上抽著旱煙,眯著眼看向剛進屋的江雪。
“就是你找我二姨的茬?你小子膽子不小。”
他看著麵前被黑布裹得嚴實的人皺了皺眉,衝身邊的小弟招了招手,“老二,把這小子的衣服給扒了,在老子麵前還裝蒜,什麼東西!”
喚作“老二”的漢子剛要動手,江雪突然喝道,“王把頭就是這麼待客的嗎?”
王把頭輕嗤一聲,“客?誰是客?你個小兔崽子嗎?你小子知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四個字怎麼寫?”
江雪一把把籃子放在王把頭麵前的桌子上,她掀開蓋在牛奶皂上的黑布。
“您看看我的貨。”
王把頭看見籃子裡芬芳白膩的牛奶皂,心裡驚詫。
這種品質的肥皂,他都沒見過幾次,這個小兄弟能一下子搞出來那麼多,也是有本事!
他麵上依舊鎮定,“貨是不錯,但你不應該欺負我的人。”
江雪眯了眯眼,果然是老狐狸,真會裝。
“我激怒您二姨也是想要見您,畢竟,就憑我一個剛入市的毛頭小子,也沒資格見您。”
王把頭聽見江雪的話,雖然知道是恭維,卻也是受用得很。
他又抽了口旱煙,舒爽地吐出一團白霧。
“說說吧,你這貨有多少,想怎麼賣?”
江雪默了默,似是在猶豫。
“王把頭,我也不跟您繞彎子,剛才您二姨肯定都跟你說了,我一籃子牛奶皂,一塊賣五塊。”
她見王把頭點頭,又接著道,“可賣給您二姨的,那是親情價。要是正常在市場上賣,我是要漲到每塊八塊錢的。”
王把頭皺了皺眉頭,“小子,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坐地起價就沒有意思了。”
江雪也不怯場,“把頭,這草莓的價值您是知道的。您神通廣大,領導的家屬也從您這兒買東西。過節送禮的,送點新鮮東西總歸是有麵子的,能有這些新鮮東西,也是您的能力。”
王把頭笑了笑,在鞋底磕了磕煙灰,正色道,
“你小子確實有魄力,我也不跟你打啞謎,以後你的東西,不管有多少,都送到我這裡來,我也不讓你吃虧,一塊牛奶皂六塊,這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你能乾就乾,不乾就算了。”
江雪也不糾纏了,一塊牛奶皂除去成本,她掙四塊,已經是很高的價錢了。
這樣賣下去,她以後和顧野的錢票都不用愁了。
“就聽把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