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清冷仙尊下廚的違和感太強,晚飯時,陸殊參與的這道豆腐遭到了大家的哄搶。
待夜色漸濃,月亮高懸於空,嘉賓們也陸續去了房間休息。
顧雪今被分到了二樓最西邊的房間休息,陶戚則在他隔壁,兩人房間挨在一起,共用一個浴室。
等顧雪今洗完澡出來,陶戚正坐在他房間的椅子上翻白天拍的照片,欣賞自家藝人的盛世美顏。
“寶,這張角度超級好。”陶戚給顧雪今看相機原片,“但可惜有個黑影,糊了。”
照片裡的顧雪今對著莉莉笑彎了眼睛,莉莉則開心地比了個耶。
但在顧雪今身後,有一團模糊的黑影,那黑影像是昆蟲煽動翅膀產生的光圈,又像一張模糊尖叫的人臉。
想起白天那難以言喻的視線感,顧雪今心裡咯噔一下——
難不成,真有隻鬼跟了他一天?
“沒事。”顧雪今說,“可能是小蟲子之類的東西飛到鏡頭上了。累了一天,今晚早點睡吧。”
“好。”陶戚給顧雪今插上電蚊香,“晚上你要是不舒服,叫我就行。”
不到九點,累了一天的小陶就熄燈睡覺了。
顧雪今關了燈躺好,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淩冽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了屋子。
白色的窗簾隨著微風而起伏,像是大海的波浪。陸殊的房間就在正對麵的二樓,同顧雪今的房間隔了一個院子,隱隱還能看到燈光。
顧雪今感到一陣困意,再睜開眼,已經變成了懸浮在空中的魂體。
“扣、扣、扣。”
恍惚間,他聽到了三聲敲擊窗戶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像是在敲門,卻比敲門聲清脆。
這是二樓,不會有人在窗外敲窗戶的。
顧雪今心裡一緊,清醒了大半,抬眸看向窗邊不斷起伏的白色窗簾,隻見那白色窗簾竟被頂出了一個懸空的人形,又倏地消散——
顧雪今嚇得一哆嗦,再看過去,窗邊什麼都沒有了。
走了嗎?
顧雪今剛鬆口氣,那鬼魂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床頭。
借著月光,顧雪今終於看清楚了那鬼的樣貌——
中年男人滿臉是血,沒有舌頭,嘴裡發出的都是“嗬、嗬”的聲音,似乎急切地想和顧雪今說什麼,血淋淋的手一直指著窗外。
他似乎很忌憚顧雪今肉身手腕上的金色寶葫蘆,不敢靠顧雪今的床太近。
隔著兩米的距離,他用手不停的給顧雪今比劃,指了窗外數次。
兩隻鬼的交流並不順利,顧雪今雖然沒發出尖叫聲,但他在心中已經叫了一萬次了。
最終,他嗖嗖地飄出了窗戶,以這輩子飄的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陸殊的房間,因為飄得太急,他一個踉蹌,從窗外摔到陸殊床上。
好消息,陸殊不在床上。
壞消息,陸殊就在一旁,看著他摔在了床上。
陸殊剛洗完澡,他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扣上睡衣的最後一顆扣子,水滴順著半濕的頭發從鎖骨劃入了緊實的胸膛。
他看著床上的漂亮鬼,冷淡道:“有事?”
顧雪今默默從床上爬起來,硬著頭皮挽尊:“……怎麼,沒見過鬼壓床?”
說罷,顧雪今用手掌默默把自己壓出褶皺的床單鋪平,然後離開了這張柔軟的小床,規矩地在床邊站好。
陸殊沒什麼表情,但眼底卻浮現了笑意。
他沉聲道:“不壓了?”
“嗯。”顧雪今垂下濃密的眼睫,“……呃,星期五了,要煉炁嗎?”
白天還張牙舞爪的小霸王,此時正乖乖站在床邊等著被陸殊抱。
若是哪個娛樂記者有幸拍下現在的畫麵,那可當真是世紀大八卦了。
陸殊眼底笑意更甚,他沒說話,卻伸手將床邊輕飄飄的小鬼攬入懷中——
淡淡的苦木香湧入了顧雪今的鼻腔,顧雪今閉上了眼睛,貪婪地吸食著陸殊身上的香氣,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甚至可恥地有點爽。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顧雪今一邊罵自己真是有病,一邊又深吸了幾口陸殊身上的香氣,因為太過滿足,他甚至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喟歎聲,手也環住了陸殊的腰。
這是他同陸殊結婚之後的第二次煉炁,陸殊就連衣服的扣子都扣到了領口最上麵的一顆,手也沒有半點逾矩,似乎真的隻是為了修煉而已。
可這樣冰冷的人,懷抱卻是溫暖的。
陸殊身上大量的炁在他身體裡遊走,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顧雪今有些難受,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環著陸殊腰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些。
就在這時,陸殊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顧雪今的後背,動作像是在撫摸貓咪的脊背,又似乎在為他順炁,讓他舒服了許多。
顧雪今抬眼看了陸殊一眼,眼睛泛著瑩瑩水光,樣子是陸殊從未見過的柔軟。
那眼神,似乎在控訴,又像是在撒嬌。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