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如與杜世嘏在藍縷街忙得不可開交。杜世嘏覺得雖然忙碌,但能換來與管如一起煎藥煮藥的時光著實珍貴。杜世嘏問道:“管小姐,上次那塊玉佩可在你身上?”
管如‘噢’的一聲,從身上解下玉佩還給杜世嘏。
杜世嘏雙手接過:“此玉佩為黑鷹隊信物,世帝欽賜,必須隨身攜帶。”
管如回答:“我明白。”
“你可有特彆喜歡之物?”杜世嘏問。
管如轉過頭對杜世嘏笑了笑:“你呢?”
杜世嘏揮了揮手中玉佩:“當然有,比如說手中這個,又比如在我去年生日時,爹爹送我的一套金針。”
“金針?”
杜世嘏從懷中掏出一套針,大小不等有幾十根,十分小巧精致。
“這是暗器,還是療傷用具?”管如問。
“用在不同的地方,效用也不同。”杜世嘏回答。
“我曾在尚公祠看到一把古塤,用野牛骨雕成,骨質細密透白,上麵雕了一朵小雛菊花。”
“那塤有何特彆?”
“不是有何特彆,隻是喜歡。”
“你會吹塤?”杜世嘏又問。
“樂器都會一點。”管如回答。
杜世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暗想世間怎會有如此完美的女子?他深深地佩服起她來:“我去過尚公祠,隻可惜沒有看到那把塤。”
“當時尚公祠亂成一團,你哪有時間在意這個?尚公祠一場大火,不知骨塤是否完好?若有損傷,簡直暴殄天物。”管如說。
“古塤是尚公用品?”
“不知道,自我有記憶起,塤就放置尚公祠堂內,也許因是尚公物品我才分外喜歡。我從小仰慕尚公,可並無尚公的一件物品留作紀念。”管如說完歎了口氣。
杜世嘏忽然產生了去尚公祠偷古塤的想法:既然她那麼喜歡,不如……
此時官差驚慌趕來:“杜公子,剛剛藍縷街又死一人,百姓恐慌,生了病的無人看管照料,沒生病的都想衝出北門口,北門鹿柴受到衝擊。”
杜世嘏與管如對望一眼,匆匆趕去藍縷街北門。北門混亂一片,管如命官兵收起矢發連弩。
百姓潮水般湧動,眼看就要衝破官兵包圍圈。杜世嘏一時情急,兩手奮力一頂,竟將北門門右的石獅子捧至正門,然後飛身踩至石獅墩上,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杜世嘏高喊:“大家不要急,現在你們衝出去便是朝廷欽犯,既無治病強身之藥,又無錢財貨物伴身,還無糧食水米裹腹,可曾想過以後怎麼辦?萬一染病在身,豈不是死路一條?”
“可是現在這樣,哪裡有活路?”一位大漢吼道。
“對啊,同樣是死路一條。”眾人議論紛紛。
“怎麼會?有藥與無藥,有糧與無糧,有大夫與沒大夫,天淵之彆啊!”杜世嘏又說。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有種你也到裡麵來,我們服你。”那位大漢又吼道。
杜世嘏飛身踏地:“讓我往裡衝,沒有問題,但我有個要求,我進去後大家不能再嚷嚷著往外衝,還有大家要統一聽我指揮,如能做到,我立刻進去。”
杜世嘏剛說完,蘇波便拉住他:“少東家,您進去,我怎麼跟侯爺交代,您不能去。”
未等杜世嘏回答,蘇波就高喊:“各位,我是回春堂大夫蘇波,我願意進去,但我進去後大家不可往外衝,凡事聽我指揮,能做到嗎?”
帶頭的大漢說:“蘇波是回春堂醫科聖手,他跟我們進去,必然會有幫助。”大家聞言紛紛點頭。
中間有幾人便喊:“讓蘇波大夫過來吧,我們聽他的,但糧食、衣服、藥物不能缺。”
“好。”蘇波滿口答應。
杜世嘏拍了拍蘇波的肩:“好樣的,現在竟然敢跟我搶了?”
蘇波有些尷尬地笑笑,當年為一件玩物,少東家毫不猶豫踢他下河的樣子,想來他還是渾身哆嗦。
杜世嘏從懷中掏出金針:“你一直羨慕我有這套金針,現在送給你,在裡麵好好救人。”
蘇波不敢接金針,杜世嘏硬塞過去:“裡麵用得著。”
杜世嘏想想不放心:“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去吧。”
蘇波搖搖頭:“我們裡應外合才是萬全之策,你都進去了,誰來保證物資運送?洛南如果守在外麵,而我們困在裡麵,藍縷街疫情何時才能控製住?”
杜世嘏整了整蘇波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揮手讓其進去了。
蘇波進入藍縷街,大家奉若神明。都圍著他問這問那。他從外麵運入大量的柴草,指揮將屍體整理集中焚化,並用艾草等在周圍熏蒸淨化空氣防治疫病。
蘇波坦言時疫最忌人流紮堆,好言規勸方才疏散了人群。他又拿上藥劑,帶上藥箱與金針,親自登門診病。
申綠賾的情況非常不好。持續的低燒、咳嗽,擾得她坐臥不寧。她常常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但她隻要一想到外婆就悲從中來,萬一她走了,外婆一個人可怎麼辦啊?
蘇波站在綠賾床前時,申阿花感激地跪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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