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這次被帶上來,是耷拉著腦袋的。他連累岑校尉,心中十分沮喪。
齊王一拍驚堂木:“顧飛,且將你所犯之事詳細道來。”
“我並未犯事,又如何道來?”顧飛說回答。
“那且將你那日被捕之前因後果,詳細說來。”齊王說。
顧飛便開始詳細訴說當日之情形,足足說了一個時辰之久。大意說他跟蹤可疑人,卻在與那人打鬥之時,可疑人被無名人暗算,自己無端成了凶手。卻又不知那無名人是誰,又是何樣貌。
眾人皆被他說的雲裡霧裡。
此時洛南走過去,在齊王麵前耳語了幾句。
齊王連忙點頭:“我知道凶手是誰了。傳碧盤館說書先生李平生。”
李平生到了堂上,眾人一看,原來是個瞎子。李平生到了此處隻是站著,臨淄太守道:“李平生,見了齊王還不下跪?”
他方才下跪:“小民拜見齊王。”
齊王隨即賜坐李平生:“我們想聽聽你的《索子奪命》,你可願講?”
許平生趕緊開口:“齊王有命,小民不敢不講。”
眾人便被強迫著聽了一回《索子奪命》。情節刺激精彩,人物勾畫傳神,用語準確洗練,堂上諸位皆驚讚李平生講書功力。“
齊王眉梢微挑,說了三個字:“好手段。”
聲音不大,但堂內眾人都聽到了。
李平生分明也聽見了,但他佯裝沒聽到。
“李先生好手段。殺人嫁禍,說書汙蔑,其實你便是凶手。”齊王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李平生未料到今月此番變故。因為他本身是被齊王請來說書講文的,尚在憧憬當年的齊國稷下之風,可現在他竟被指認成了殺人凶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平生心中暗道不妙,費力辯解:“齊王冤枉,我隻是個說書的,又是個瞎子,並沒有殺人動機,也沒有害人的能力。”
齊王手指洛南:“詳述事件緣由。”
洛南說道:“李平生作為碧盤館的說書先生,已長達十年之久。十年未曾離開碧盤館,原因為何?一來碧盤館老板的報酬不菲,二來在碧盤館李平生先生的房間底下,藏著一個小暗室。暗室何用,我想還是讓李平生自己來說吧。”
“你胡說。哪來的暗室?”李平生矢口否認。”
洛南雙眼如炬:“你確定沒有?我現在便可帶你去碧盤館,查看下那把茶壺轉動之後,暗室的秘密。”
李平生改口:“那算不得暗室,隻為儲存貨品而用。”
“儲存普通貨品,還需常年熏香,如此鬼祟?”洛南追問。
“即便我真有一個暗室,儲存貨品常年熏香,這些與《索子奪命》中指向的洛都連環殺人案也並無關係。我與被害的七個孩童與另一個男子素不相識,又為何謀害他們?”
“那七位孩童少年頑劣,曾偷偷溜入碧盤館聽書,聽書過程中張揚呼叫,又屢屢捉弄於你,將你說書思路打斷。老板掌櫃也曾經來趕過這幾個孩童,那些孩童從此不再聽書,一有機會便捉弄於你,你勸阻孩童無果後不勝其煩,所以痛下殺手。”
麵對洛南的咄咄逼人,李平生不緊不慢:“大人莫要血口噴人。凶手是顧飛,唯有他才有能力殺那四人,我手無縛雞之力,哪有無殺人實力?”
“你可以買凶殺人,不必親自動手。那死的最後一位男子,應該便是你所雇買凶之人。你怕事情暴露,故意引顧飛盯住凶手,而後伺機殺了凶手嫁媧顧飛。”
“我如何伺機殺了他?我看不見,寸步難行。”
眾人看向洛南,洛南急道:“難道你不會再買凶?我已找到你首次買凶之銀錢,凶手雖被你害死,但錢放在洛都他的姘頭那裡。”
“凶器呢?”李平生又問。
“凶器是銀針,你先用藥令顧飛產生幻覺,致使其在追蹤凶手過程中昏迷過去。你再用淬毒銀針射入你所雇殺死孩童凶手體內,然後用刀將其砍死,又將刀塞入顧飛手中,嫁禍顧飛。細看卷宗,那位男子胸前有一小孔,孔圍皮膚黑紫,應該便是你的淬毒銀針所傷。”
李平生無端狂笑起來,聲音十分尖銳怪異。尚疆見狀,擔心李平生不認罪,抬眼向岑校尉望去。
岑校尉收到尚疆暗示,心中了然。手中兩根牙簽脫手而出,直直向李平生射去。
突遭暗算,李平生一個鯉魚打挺,急急避開。當看清是兩根牙簽後,心下一愣。
原來,他並非瞎子,他有一身好武藝,卻忍辱偷生待在碧盤館十年之久,明裡是在說書,暗裡又乾了什麼?
李平生狂笑起來,聲音都有些扭曲變形:“那七個孩童頑劣至極,而我所雇殺人之男子又索求無度,都是該死。即被你們識破,我李平生認栽。”
寧安帝在屏風後聽得消息,慶幸案件終於真相大白。他忽然想出來看一看李平生是何模樣,就舉步緩緩走到齊王左首。
齊王回頭看了一眼寧安帝,寧安帝示意他繼續查案。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